镇守仙秦:地牢吞妖六十年

第273章 天下军阵不过尔尔

张远回到南山街,玉娘被邱家派人接去。 估计是昨晚截杀事情已经传到薛夫人耳中,以薛夫人身份,自然担心自家亲侄女受到伤害。 其实张远知道,昨晚事情,邱明山在其中已经出力,起码保住玉娘不受围杀。 张远到书房之中,端坐片刻,没有运转功法修行,而是将之前玉娘的父亲薛文举送的那柄刻刀拿出。 青铜刻刀,其上有淡淡的“九”字刻痕。 入手沉重,与他手中之前得到的刻刀一模一样。 国相张天仪在苍天崖篆刻仙秦律法的三十六柄刻刀之一。 这段时间实在忙碌,加上他自己血脉之力熬炼顺畅,就将这刻刀丢一边了。 从拿到这刻刀到现在,张远终于有时间好好观悟。 握住刻刀,手掌轻划,气血涌入。 以自身气血开启这刻刀之中的力量,此法张远已经轻车熟路。 随着气血灌注,一道淡淡的金光将他手掌裹住。 张远的脑海之中,一片烟尘遮蔽。 军阵。 那画面之中,竟是一座座气血冲天的军阵! 严密的军阵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遮盖。 “有令不行者,斩!” “军中喧哗者,斩!” “传令不到者,斩!” “延误军机者,斩!” “损兵折将者,斩!” 一道道高喝声音在张远的脑海之中响彻。 每一声高喝,似乎都要让他神魂震碎。 军伍之雄,恐怖如斯! 一卷青灰色的书卷虚影在张远的脑海浮现。 那书卷之上,一团团的金色虚影碰撞,最终凝为一个大大的“兵”字。 书卷翻开,其中全都是军阵布设,军伍操练,还有军法战律。 当初张远从孟涛的记忆之中观悟过不少兵法,在罗裳的记忆之中,也看到许多军阵演武。 可那些层次的军伍战法,与这书卷上所记,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一本兵书! 金色的血珠浮现,张远的骨髓之中一颗颗金珠涌动,将这颗珠子裹住。 他身躯之外,淡淡的金光浮现又消散。 有金珠融入血脉,他的血脉力量又提升一层。 那万法不侵的血脉之力,更加强横。 “天下军阵,不过尔尔。” 脑海之中,那掷笔长笑的身影散去。 那一卷兵书之上,只剩几页文字浮现。 张远知道,这是他自己对军伍认识不够,才会如此。 便如那剑字卷轴和律法卷轴,随着他对剑道和律法的研究,其上显化的文字也越来越多。 目光落在兵书之上,张远沉吟片刻,站起身。 “要想观阅这兵书,恐怕还是要亲身感受军阵之威。” 目光投向小院之外,张远换上衣衫,径直出城。 城北三十里外,就是郑阳郡整训新军的大营。 目前大营其实还未立起来,只是威远伯整训城中世家子和驻扎部分百战老卒之地。 光这,大营之中也已经有数万人。 张远站在大营外数里,看那激荡的气血,都觉得心头震动。 远远望去,一片气血激荡升腾,天地之间有层叠的血光涌动。 那等恢弘的战意,破开天云的煞气,恐怕就是天人境来,都不敢近半步。 在如此大军面前,管他仙佛妖魔,都会被直接镇压心神,那些术法妖法,连引动天地之力都做不到。 这就是仙秦天下根基,武道百战之兵。 站在山坡之前,张远脑海之中的兵书已经一页页展开。 那大营排兵布阵,驻扎秩序,全都在兵书之上显现。 与这兵书相合,张远顿时对军伍有了许多领悟。 世间事,到底还是要亲身感受才能明悟。 “何人来我定军山大营?” “无军务腰牌,不得擅入大营三里之地,否则格杀勿论。” 两道声音在前方山岗上响起,一队身穿黑甲的军卒快步上前,将张远阻住。 八位军卒,两人执铁盾在前,手压腰间刀柄,两人持丈八战枪架于盾牌之上,双目平视。 两位手持弓弩的军卒一近一远,弓半开,弩半垂。 一位手按腰间佩剑剑柄,面甲半遮的什长立在双盾之后,还有一位穿轻甲的军卒,站在最远处,手中一柄小旗握住。 这一队军卒虽然最强者不过隐元中期,可此等戒备防御组合,战力不俗。 寻常洞明境之下的武者,一人之力不一定能与这一队拼杀。 军营战兵与镇抚司是不一样的。 军中以五人为一伍,领队为伍长,无军衔。 十人一领队,为什长,也无军衔。 伍长什长都是老卒战兵,经验丰富。 百人一队,百夫长一人,从七品武官。 千人一营,千夫长基本上领校尉军衔,七品六品都有可能。 军伍之中不看虚衔,哪怕你是五品军将,手中无军也枉然。 相反,哪怕是实授的千夫长,手中有兵,也是外人不敢得罪。 张远面前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那等隐隐的气血煞气,便是隔着数丈都能感觉到。 上过战场的老卒,眼神是不一样的。 观军阵而知军伍,张远感觉那脑海兵书之上,一个个金色文字不断浮现。 这等收获,他日将成为他的资粮。 “镇抚司皂衣卫张远,求见威远伯。” 张远将自己的腰牌拿出。 他的营首都尉腰牌还没有发下来。 听到镇抚司之名,几位军卒都是眉头一皱。 不过那当先的什长倒是没说什么,一抬手,两位盾兵让开一条道。 快步上前查验了张远的腰牌,那什长举起左手,三指点动几下。 后方站在山岗上举旗军卒将青色旗帜展开,挥舞几次。 张远知道,这就是军中旗语。 旗语本是流传于水战,舟船之间传递讯息。 后来军中也沿用旗语,再加上鼓号,不但能传递消息,还能号令战阵,令行禁止。 旗语,脑海之中兵书上再现出各种军中传讯的手段和标记。 如何传讯,各种传讯手法,全都显露出来。 张远也认出刚才那军卒舞动旗帜的意思。 “镇抚司,见,大将军。” 旗语打出片刻,远处大营方向就有轰鸣奔骑而来。 “张兄,威远伯要见你。”身穿轻甲的夏玉成领着七八个军卒奔行而至。 夏玉成抬手将牵着的一匹战马缰绳甩向张远,张远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见过张兄。” “血虎大人。” 随夏玉成来的那些军卒,都是向着张远拱手。 当初在城外军演,张远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后来围剿锻器门匪徒,张远更是夺权领兵,一人双刀,杀透河水。 那一战后,夏玉成麾下军卒操训更加勇猛。 夏玉成的随身亲卫见到张远,也都无比恭敬。 “他就是血虎张远?” “据说这位比少将军还勇猛。” 看张远随夏玉成他们策马离开,几个军卒抬头,低声开口。 他们口中的少将军就是夏玉成。 无论是组军历练,还是后来建铁甲兽营,再到后面的军演扬名,夏玉成展现的实力与手段,还有那等杀伐果断,远超同辈。 夏家与他争锋的同辈,郑阳郡中同辈入军伍的其他人,都早已被碾压。 少将军之称既然被喊出,就代表着夏玉成在这大营之中地位已经稳固。 “段家除了家主自尽,其他人基本上都被收入司狱。” “郡府那边拿出不少段家为恶的证据,估计整个段家掌权那一辈怕是能活的没几个。” “昨晚你的手段厉害,郡府都来不及应对,若不然段家不会有活口。” 夏玉成策马在张远身边,低声开口。 张远点点头,看着前方那煞气涌动的大营:“不管怎么说,段玉和我们也算兄弟一场,你我,算是尽力了。” 夏玉成点头,目中透出一丝感慨。 昨晚那等情形,还能,还敢保住段玉的命,保住段家,他领军回营禀报时候,就连威远伯都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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