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建一洲镇守金殿,嬴元辰手上一穷二白。 从物资到人才,就他带的那点人和财货,杯水车薪,九牛一毛。 到阳天洲第一天,嬴元辰就寻到张远。 “远,张司首,”按照张远说的,正式场合,他们还是称呼官职,“你手上有多少合用的人手?” “当初你在下三洲,还有宁远城,包括嫂子手上的青玉盟,都有不少人才。” 张远当初培养的那些少年,嬴元辰可是羡慕的很。 特别是裴声,苏长山他们这样又忠心,有有潜力的,谁不希望能有? “你执掌一洲之地,光是靠举荐是不成的。” 张远摇摇头,开口道:“公器不可私用,大秦自有法度。” 张远的话让嬴元辰面色一整。 他让张远推荐人,除了张远手上有人才,未尝没有分果子的意思。 不止张远,那些在背后支持他的文武官员,他怎么也该拿出些位置出来。 但此时张远所说,才是正理。 别说他才执掌一洲,便是九洲,也不该公私不分。 这天下,该是天下人的天下。 “多谢远哥教导。”嬴元辰郑重开口。 张远摆摆手,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变通的。” 变通。 公事和私事,公心与私心,之间想要划分到分明地步,是不可能的。 何况要想收拢人才,又要凝聚势力,怎么能完全无私? “请远哥教我。”嬴元辰轻笑,看向张远。 嬴元辰不傻。 张远在阳天洲军管,一人之力镇压一洲,他初来阳天洲,当然要什么都听张远的。 如何用人,用什么人,他都问清楚,其实是免得他一来阳天洲就大刀阔斧,引来张远不快。 他也好,张远也罢,心中所想,都不只是阳天洲一地。 “当初我来阳天洲,极可能要参与建阳天洲镇守金殿,所以欧阳凌写了条陈。” “你看看。” 张远将一卷厚厚书卷拿出,看着书卷,面上有些不舍,递给嬴元辰。 不觉之中,欧阳凌他们已经离开九洲两年。 嬴元辰接过书卷,翻开,面上神色变幻,从开始的平静到凝重,再到惊异。 “哎,你不该让欧阳嫂子离开九洲啊,她若在,我们能省多少——” 话说到此,嬴元辰再次摇头:“我明白了。” 欧阳凌有大才,但不愿用在朝堂内斗上。 留在九洲之地,终究屈才。 倒不如离开。 张远让欧阳凌离开,也是不想她劳神九洲那些争权夺利事情。 “我这就按照条陈上所记,上书朝堂,请开官试。”嬴元辰将书册合上,双手捧着,送还张远。 —————————————— 十日之后,嬴元辰的奏折到皇城。 其中所奏三事,皆为人才录用之事。 第一条,为征辟举荐,邀请之令。 为最快时间组建阳天洲镇守金殿,请朝堂征辟老臣,举荐人才,同时邀请各处书院或隐居,退居精英人物。 这一条,是将原本放在私下里的人情搬到桌面上,大大方方的用。 此等手段,谁都没话说。 各家想塞人,你自己举荐,别是草包就行。 谁家送去阳天洲的人,若是真的没本事,也丢人。 吏部尚书司马清光开口推荐了一些官员,其他官员也都说了些人名,也安排一些武勋或者文官家族推举,但对于偌大的阳天洲来说,这点人自然是不够的。 奏折之中的第二条,就是奏请开官试。 请皇帝诏令,九洲再开官试,征召三千文官,五千武官,再加上其他仙道等官员,总计一万官员,入阳天洲。 在征天大军离去,九洲之地动荡局势下,掀起一场大试,能聚人心。 这大试当然无人反对。 上一次的皇城大试,算算已经快有十年了。 当初取的官员,好些已经成为朝堂骨干。 近些年因为征天等事情,虽然也有官试,但再无九洲大试。 嬴元辰的奏折中第二条无人反对,第三条就更不好反对了。 举荐征辟官员相对官位不低,手上不能没有做事的人。 官试还需要时间,阳天洲等不起。 阳天洲镇守金殿准备往各处书院,面前九洲之地,招选五万低阶官吏,暂代官员。 这些人没有官身,最多只能是以吏代官,没有一定功绩,此生无法升迁。 谁都知道,这才是嬴元辰自己用人的私心。 但这无可厚非,阳天洲不能干等着。 “吏部,礼部,户部,议官试事情。” “中枢回复阳天洲,举荐征辟之事朝堂代安排,招选官吏,阳天洲可自行处置。” 皇帝的声音响起。 “另,官试之时,召张远入皇城为主考。” 召新亭侯张远为主考? 大殿之中,不少人面上神色变化。 官试不是没有武官为主考的例子,但没有镇抚司官员为主考的前例。 官试不是没有年轻主考的前例,可张远这等年岁的,没有。 但大殿上没有一人开口。 怎么开口? 张远为阳天洲军管镇守,一人之力压一洲仙道,黑骑战力已经九洲第一,这样的人入皇城为主考,够资格了。 朝会散去,一位位官员走出大殿。 “杜工部,以你所见,陛下为何召张远入皇城主考?”杜如晦身侧,身穿紫袍的司马清光淡淡开口。 五皇子征天离开,五皇子一脉留在九洲的势力都以他们两人马首是瞻。 他们也要维持好五皇子一系的根基,等待五皇子征天归来。 “张远坐镇阳天洲,官试官员也是往阳天洲去,他来主持官试,很正常。”杜如晦开口,面色平静。 司马清光点点头,脚步轻缓,目光看向前方。 “后生可畏啊,张远的崛起之力,让老夫感觉头皮发麻。” “我们要与此等人做对手,有时候老夫真觉得力不从心了。” 要说老,修行者性命悠长,根本不会在意生死。 精力更不用说。 但无论是司马清光还是杜如晦,都是执掌高位,这么多年来,已经熟悉了大秦朝堂的各种规则。 行事之间多了循规蹈矩,多了各种顾虑。 也正是如此,对于张远这种激流猛进,一路披荆斩棘的后辈精英,他们确实会感觉无从下手。 “主考之事,到底是九洲之中大势所趋,”杜如晦双目眯起,目中有一丝深邃流转,“司马大人可知,万域战场异动?” “数万年来未有之局,不知司马大人怎么看?” (你们吃月饼了吗?o,画一个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