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一路心酸

第二天带苏木上山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收留苏木的伍老汉，当然苏木还是不顾他的推辞给他留了三百块钱。 “出了乡里往下走就是望山村，凤头山脚下西边那个村子叫西坡村，东边的就叫东坡村，沿着这条路继续上山路过的第一个村子叫小寨村，再往上是大寨村，最上面那个叫石子村，本来石子村是分大石子村小石子村的，但是前几年小石子村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搬到大石子村，现在合并叫石子村了。” “过了石子村就真正进到凤头山里，路也开始不好走，你们得跟好我，这几年打猎的也少了，山里的畜生也多了起来，石子村的人晚上听到村里有狼叫，前年还有个孩子晚上出来上茅房丢了，看看地上的爪痕应该是被狼给叼走了。” 老伍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带着苏木和马峰朝山上边走边说。 “伍叔，出了这么大的事没让派出所的人来看看吗？” 苏木皱了皱眉问道。 老伍撇了撇嘴道：“咱伍家渠早就没派出所了，我听村长说县里的领导想要把伍家渠并到郭林镇里，山上的村子整体搬迁，再说了派出所的人来了管啥用，就郭林镇那个派出所一共也就四五个人，加几个协防队员，一般谁家闹个小矛盾啥的都是让村长处理，谁稀得往这边跑。” “呐，从这条路上去就进山了，伍家渠几个村子都在这上面。” 老伍指了指进山的小路说道。 苏木看着眼前蜿蜒崎岖的小路，黄土地上有些地方都已经踩实，看得出来平时走的人不少。 大概是清早的缘故，小路上没有人，三人便沿着小路向上走去。 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分钟，一个小村庄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个就是小寨村，听我父亲说以前打仗的时候兵荒马乱，那些个怕被抓壮丁的纷纷往山里跑，慢慢的就有了这几个村子，我记得小时候这几个村子最多的时候能有五六百人，现在每个村子也就五六十口人喽。” 苏木看着眼前的小村庄，几乎没有砖瓦房，黄土拉胚制成的墙在风吹雨打中外墙已经坑坑洼洼，屋顶大多数都是茅草覆顶，整个村庄显得破败不堪，一副荒凉的样子。 “村子咱就不进了，没啥好看的，咱继续往上走，得加快速度了，这凤头山看风景最好的地方就是山顶的凤凰嘴了，在哪里能看到整个马佩。” 老伍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景象平静的催促两人加快脚步。 苏木点点头和马峰跟在老伍身后又穿过大寨村，终于来到山上最后一个村子石子村。 如果说小寨和大寨虽然破败但还看的出是一个村子，石子村给人的感觉却像难民营。 用树枝搭起来的棚子，棚子上盖着五颜六色的化肥袋，整个村子没有规划东一家西一家，苏木数了数如果这些棚子也算房子的话，差不多只有四十多户人家。 “伍叔咱们进村看看吧。” 苏木停下脚步说道。 老伍疑惑的看了苏木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总觉得那里不太对，这个年轻的后生怎么看也不像是过来爬山的。 苏木也没等老伍率先沿着小路朝村子走去。 石子村建在凤头山的一个山坳里，三面都是陡坡，只有这条小路进出，如果放到战争年代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苏木边走边打量，朝着明显有炊烟的一户人家走去。 用树枝围成的小院子里，两只鸡只低着头在地上觅食，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狗听到动静机警从地上站起来开始“汪汪”的叫了起来。 苏木看着眼前院子里那用木头搭起来的房子忍不住心中泛酸，从小生活在富裕的闽南，刚去明良的时候他本以为那就是贫穷的代表，可是来了这里他才知道，跟马佩这几个乡镇比起来，没有最穷只有更穷。 “有人在家吗！” 苏木喊了一声。 “谁！” 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粗布衣服，头上带着一块红色头巾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警惕的看着一行人。 等她看到苏木身后的老伍后明显松了口气。 “伍叔，这大清早的你咋上来了。” 老伍笑了笑道：“赵家媳妇，这两位是省城来的大学生想进山去玩玩，我陪他们上来的。” 有了熟人，女人热情了起来，她快步走过来把用酸枣枝做成的院门打开，把三人让到了院子里。 这时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端着一个六七十年代的搪瓷缸子懵懵懂懂的站在屋门前看着他们，搪瓷缸中还不断冒着热气。 走近的苏木就闻到了一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大嫂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苏木笑着客气道。 “呵呵。” 老伍突然笑了起来。 苏木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老伍赶忙说道：“赵家媳妇今年才二十二，你就把她抬高了一辈。” “她她才二十二？” 苏木吃惊的说道。 “山里风沙大，整天风吹日晒的看着显老。” 女人倒是没有不高兴，很平静的解释道。 苏木怔怔的站在那里，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才二十二，竟然比小薇还要小。 苏木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赵家媳妇也没让三人进屋，从屋里搬出三个小板凳放到院子里让三人坐下，又从屋里拿出三个内壁满是黑红色茶渍的杯子递给三人，拿着暖壶给三人倒了一杯水。 “家里也没啥招待你们的对不住了。” 看着赵家媳妇带着歉意的表情，苏木赶忙摆了摆手喝了口水，马峰也跟着喝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赵家媳妇脸上才露出欢喜的表情，她是穷不是傻，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个人是真的没嫌弃杯子脏。 她也不是不想给他们用干净的杯子，这已经是家里最好的杯子了。 或许是很少见陌生人，再加上有老伍陪着，赵家媳妇倒完水就回到屋里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