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你还有脸回来吗

正值暑假。 李淑雅每天吃过早饭就会来林峰家里找林书桓写作业。 假期是尤秀最闲的时候。 除了辅导两人写作业，基本上没事做。 面粉厂和粮库她也帮不上忙。 结婚这几年，尤秀去面粉厂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不喜欢机器轰隆响的声音。 这天，尤秀辅导两人写一会儿作业，忽然想到家里的菜园子和花园已经好几天没浇水了，她决定去自家院子看一下。 自从新房建好后，尤秀除了来这边种菜养花，还没在这里住过。 原因是林峰不同意住在这里，她也就没有强求。 打开大门，远远就看见黄瓜和豆角的叶子耷拉着，无精打采，失去了往日的翠绿。 泥土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那是水分蒸发后留下的盐分。 尤秀看到，曾经湿润的土壤，如今用手一搓，就如沙尘般散落，整个菜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她连忙把水管接在水龙头上。 清澈的水流顺着管子缓缓流淌，均匀的浇灌在每一棵蔬菜的根部，珍珠般的水流刚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数案件被吸收。 随着水流的滋润，菜园里的菜叶逐渐恢复了生机，重新挺直了腰杆，焕发出新的活力，泥土中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尤秀站在阴凉处，满眼期待的看着绿油油的的菜园和饱含生机的花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她准备在菜园旁边建造一个鸡舍，这样那些破碎的菜叶可以直接扔给鸡鸭，一点都不浪费。 这样想着，尤秀随手拿起身边一根用来搭黄瓜架子的竹竿，在菜园旁边的那块空地上比划起来。 就在她丈量空地尺寸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门口。 她扭头，发现站在门口的男人居然是父亲尤仁照！ 尤秀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想好怎么接受他，没想到他就已经回来了。 几年没见，尤仁照的头发已经全白，脸上也爬满了皱纹。 尤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怔怔的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此时，尤仁照正一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院子，他左顾右盼，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走错了门。 当他看到尤秀的一刹那，顿时愣在原地。 他这才发现自己没走错，家还是那个家，只是之前的房子被拆了。 “秀秀……” 看见女儿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尤仁照讨好般的喊了一声。 尤秀没有应答，她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局面。 事情已经给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从失去母亲的伤痛中走出来。 还有村里那么多无辜的村民。 她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面对眼前这个没有人性的男人，尤秀心如刀绞。 见女儿没有反应，尤仁照以为她没有认出自己，他赶紧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离尤秀更近一些，眼巴巴的看着她说道， “秀秀，我……我是爸爸……” 尤秀直直的看向他，眼睛通红，声音发颤，“你还有脸回来吗？” “我……” 这一刻，尤仁照不知道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是对自己往日做的事情有些后悔。 面对女儿的质问，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大一会儿，他才深呼一口气，故作深沉道， “秀秀，你要相信我，之前那些事都是你姑父做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最多只能算上个帮凶，所以法院判了我十年，不过我在里面表现很好，减刑两年，秀秀，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吗？爸爸当时真的是被你姑父逼的……” “够了！” 尤秀突然一声厉喝，“你这样说又有谁能证明你是清白的？姑父已经死了，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不不，秀秀，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尤仁照试图赢得尤秀的原谅，但是在尤秀眼里，父亲就像是一只咬过人的疯狗，她实在做不到可以原谅。 疯狗的结局必定是死亡，不然的话，他以后还会咬人，还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 可眼下，他既然回来了，就算她不原谅，又能怎样呢？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让她把父亲赶出家门，她又于心不忍。 这一刻，尤秀心里如同一团乱麻，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她眉头微蹙，眼中透露出迷茫与不安，一颗心被两种不同的力量拉扯着，一边是理智，一边是亲情。 尤秀心里很清楚，如果她把父亲赶出去，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法律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可她也知道，林峰对尤仁照肯定持反对意见，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尤仁照。 尤秀在想，如果林峰知道尤仁照回来了，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秀秀，爸爸饿了……” 尤仁照似乎笃定尤秀不会把他赶出去，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尤秀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又老又瘦的老头，最终还是有些不忍。 她打开堂屋门，让尤仁照进屋，“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家拿面条。” “回家？” 尤仁照一愣，“哪个家？” 尤秀这才想起，她和林峰结婚的事情父亲还不知道，“我和林峰结婚了，孩子都六岁了……” “妈妈，我和淑雅妹妹想吃黄瓜，你给我们摘一个吧！” 这时，林书桓带着李淑雅走进院子，两人玩的满头大汗，脸蛋上全是泥土，他们正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尤秀， “好，你们俩热坏了吧，快用清水洗把脸，我这就给你们拽黄瓜吃。” 尤秀把水管拿出来，浇在两人的小手上，让他们把身上的泥土洗干净。 之后，尤秀跳进菜园子，给两个小家伙一人摘了一根黄瓜。 他们在院子里拿着黄瓜跑来跑去，叽叽喳喳。 尤仁照看着两个欢蹦乱跳的孩子，又问，“这两个……都是你的孩子？” 尤秀摇头，“男孩是我儿子，女孩是……” 尤秀本想告诉他女孩儿是李豹家的孩子，可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之前林峰说过，尤仁照和李豹的父亲有过节。 于是她赶紧改了口，“女孩儿不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