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之畔,有着告示张贴!</p>
“说书的,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个啥,你倒是说句话呀!又是叫住咱,又是一言不发,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汉子搓着手于原地来回踱步,显得颇为急躁。</p>
他的眸子时不时地掠过天际,多了几分紧张和焦急,咬牙地道:“说书的,你再不说俺就走了。马上要下雨了,俺得在这之前赶快将这捆柴卖了!要是淋了雨受了潮,那就卖不出去了!”</p>
“汉子,你这捆柴这么急着卖?”说书人缓声开口。</p>
“当然着急!明天就是收税的日子!那可是五倍的税啊!最近地里的收成又不好,要是粮食全部上缴了,那我们全家吃什么?我就指望这捆又大又柴的救命呢!”汉子的话语间多了几分苦涩之意。</p>
“倘若如此的话,这捆柴你可以放下了。”说书人轻轻一笑,如释重负般仰在了石阶上,高声道:“昏君退位,诏令天下!新皇登基,大赦天下!”</p>
“此前昏君颁布之诏令,皆不作数!”</p>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人群沸腾。</p>
“太,太好了!”</p>
汉子轻声呢喃之间,颤抖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p>
他那沧桑的面容间多了几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久悬之心终于能够放下。</p>
“说书的,那昏君真的退位了?”</p>
拖着小车的货商不可思议地开口,眸间有着几分难以置信。</p>
“呵!诏书明言,千真万确,天下皆知,我又怎会唬你们?更何况,妄言天子,蛊惑人心,可是妖言惑众的大罪。我何苦来哉去欺骗尔等?”说书人颇为不满地道。</p>
“那,新的皇帝是谁?是曾经的太子,还是梁王?”货商显得颇为不安,话语忐忑:“太子天生桀骜,嚣张跋扈,视苍生如猪狗,暴虐恍若屠夫。而梁王,生性懦弱且痴迷佛法,不问世事,似是冢中枯骨,迂腐不堪。他们二者,无论谁为帝王,对于天下苍生而言,可都是一场浩劫。”</p>
说书人悠然摇晃着手指,话语间多了几分戏谑:“你这倒是颇为杞人忧天了。太子是昏君的唯一嫡传,梁王是昏君的兄长,于情于理,当是他们二者之一继承王位!”</p>
“但,那昏君在退位之后,选择了自刎于王庭最深处的太和殿!”</p>
什么?</p>
这一刻,无论是四方的江湖人士,还是游走的客商,甚至是路边的乞丐,都彻底愣住了。</p>
昏君居然自杀了?</p>
“诏书上是这么说的,先皇悔过往昔诸恶,只觉罪无可恕,实在无颜存活于世。故此,他选择以己之陨以谢罪天下!临终之际,他留下诏书,承认了昔日的诸多罪孽,不求苍生原谅,只求能够安葬于皇陵之中!弥留之际,先皇告知于太傅,无论是太子,还是梁王,皆为背负此世大恶者,不可为大齐天子。皇位,当由功德无量,救沧海众生者继任!他亲自选定了继承人,即为拯救了天下,行救世之举的那位【龙象公子】萧龙象!”说书人悠然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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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天子殿。</p>
萧龙象抚摸着圣洁而光明的龙椅,轻声感慨道:“纯金铸就,红石为眼,翡翠为鳞。大齐天子,何其奢侈!”</p>
“这里,便为昏君铸就的天子殿!极致奢侈,极尽繁华,这可都是昏君搜刮的民脂民膏。百姓的苦,他从不在意;人间的悲凉,他亦不关注!我实在不明白。这样的狗皇帝,为何还要保全他的脸色,说什么所谓的自刎以谢罪天下!”赤怒炎的话语间有着几分怒意,显得颇为不满。</p>
“大将军,打仗您擅长。但论及朝中政务,以及民心所向,您还是不如我的。”老者颇为得意地开口。</p>
萧龙象淡漠开口,目光平静:“太傅大人,今日唤朕于此,所为何事?”</p>
老者的眸子似是无比忌惮般扫过左手边的黑暗角落,而后五指落下,按于龙椅侧畔的龙爪之上。</p>
刹那间,有着机关轰鸣之物响起。</p>
幽深的地道浮现,通向深处。</p>
“陛下,请随老臣来吧。”太傅从容开口,径直迈开了脚步。</p>
萧龙象和赤怒炎对视了一眼,跟上了老者的步伐。</p>
地道之中,无比光明。</p>
硕大的夜明珠将此间照耀如白昼,无比明亮。</p>
走出最深处,无尽的珠光宝气绽放,映入萧龙象眼帘的,是近乎无穷无尽的奇珍异宝。</p>
“陛下,此为昏君昔年的珍藏。如今,老朽献于陛下。”老者无比从容地开口。</p>
萧龙象的眸子掠过老者,似笑非笑地道:“太傅大人此为何意,龙象实在不解。”</p>
“西北匪患,南境荒芜,北方雪崩,此皆为天灾。陛下想要赈灾,那就需要足够的钱,以及足够的军饷!如今国库亏空,昔日的粮饷皆是为诸位大臣中饱私囊。现在,摆在这里的,便是军饷!老臣知晓陛下乃天命之子,也明白国师和当代夜影阁之主的超然神通。故此,老臣选择了将一切告知陛下,将昏君敛藏的珍宝尽数缴纳!只求,陛下能够看在如此情面上,给老臣一条生路。”太傅说的无比诚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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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太傅大人未免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吧?你是当朝太傅,文臣之首,又是三朝的老臣,朕需要你帮忙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呢?”萧龙象淡漠开口,话语间却是多了几分凛冽。</p>
呵呵呵——</p>
老者轻笑了两声,摇晃着手指道:“陛下,这点您是骗不到老臣的。宦海沉浮多少年,您的这份心思,老臣早已明晰。”</p>
他的手缓缓没入闪烁着光泽珍珠的深处,悠然道:“太傅,不过是虚名罢了。您一道口谕,便可请老臣告老还乡!至于文臣之首,更是镜中花,水中月,无有意义。随着陆仙的回归,老臣早已不比当年辉煌。”</p>
萧龙象冷笑一声,“你倒是看的很透嘛。”</p>
“新皇登基,旧日老臣免不得一遭清洗。如此情况,老臣见多了。”老者神情悠然地笑着道:“更何况,昏君在时,索取甚多!满朝文武,只靠那点微薄俸禄,如何坐稳官位?故此,家家都有那么一点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今的大齐王朝,除却常年远征边疆的大将军外,谁都不干净!以陛下如今的能耐,想要借机发难,更是轻而易举。”</p>
“所以,老臣想用此间的富贵,谋一条生路。此间事了,老臣自会于朝堂之上递上辞呈,告老还乡,放归一切的权势!不知如此,陛下可曾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