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戏幕落

叶知秋为《赤伶》所写的剧本，正是取自前世这首歌的背景故事。 据传，在民国时期，倭军发动战争，整个华夏正处于家国破碎，山河飘零的至暗时刻。 在一个名叫安远县的地方，倭军进攻到这个地方之后，在县城内无恶不作，而在县城里有一位戏剧名角，名叫裴晏之！ 倭军知道裴晏是县城戏院内有名角儿，所以，专门到戏院中，要求裴晏之给他们单独演一场，以慰问所有士兵。 如果裴晏之若胆敢拒绝的话，那么，他们便烧了整个戏院乃至县城，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裴晏之知道了倭军的这个要求之后，并没有拒绝。并且，专门为这些日本人安排了戏曲《桃花扇》！ 是夜，锣鼓敲响，戏幕拉开，好戏开场。 裴晏之上场，所扮演的“李香君”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彼时，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因为裴晏之的唱功了得，再加上这首剧目随着表演的深入，在唱腔上会越来越悲壮，所以，渐渐地在台下大吃大喝的日本兵被曲风感染，也安静了下来。 戏到浓时，戏台上的“李香君”大喝一声“点火”。 原来，这正是裴晏之安排好的一幕，他知道这倭军是不会放过自己和这一城百姓的，所以，横下了一条心，要用一把火把这些来听戏的侵略者都烧死，众人与之同归于尽。 直到敌人发觉，火势早已蔓延，情急的倭军想逃出去却发现门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整座戏楼都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被泼洒了油。 熊熊烈火中，台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裴晏之，依旧忘情唱着。 唱的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戏一旦开腔，即使台下没有人也一定要唱完，凡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 既然侵略者想听戏，那就听着去见鬼神罢。 位卑未敢忘忧国，都道戏子无情，怎知戏子也有心。 故事的真实性已无法考究，但其中的精神气节却打动了不少人。 这首歌唱的，是当时年代一名身份卑微的戏子，在民族大义面前，坚定选择牺牲自己，也绝不做亡国之奴的骨气！ 舞台中，歌声依旧。 在唱到第二段副歌戏腔的时候，熊熊烈火自舞台四周燃烧而起。 这是叶知秋提前与节目组沟通的舞台设计。 后台，总导演廖涛和一众工作人员脸色紧张地看着台上。 当初，得知这个计划，一向为追求最好舞台效果的廖涛极力反对。 舞台上持续不灭的火焰危险系数太大，而且梅子云还要做高难度的动作，一旦失手的话，火焰立刻能将两人的戏服点燃。 但叶知秋与梅子云皆坚定地选择了不作任何改动，最终廖涛只能无奈妥协。 他的脚下，是一排灭火器，节目组还安排了医护人员随时待命。 廖涛渐渐觉得，连自己这个做导演的都有点跟不上叶知秋的节奏了。 这小子玩是真玩，猛也是真猛啊！ 【台下人走过 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 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 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 戏幕落 终是客】 饶是已经听过一遍，但当这段戏腔出来的时候，不少观众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火焰围绕的舞台中，梅子云所扮演的角儿愈舞愈烈，仿佛将要用尽毕生最后一丝力气。 唱到此时，受现场情绪感染，不少观众已经开始默默抹眼泪。 在叶知秋“终是客”歌声结束的一刹那，伴奏音乐、舞台上的梅子云的动作紧跟着戛然而止。 火焰还在燃烧，所有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下，叶知秋举起话筒，依旧是戏腔，歌声再度飘来。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 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戏台上梅子云所饰演的角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也随之缓缓舞动，舞姿优美，在观众眼中，看到的却尽是两字。 ——悲壮！ 【道无情 道有情 怎思量 道无情 道有情 费思量】 随着叶知秋最后一句歌声落下，梅子云做了一个动作，带起下方一片下意识的惊呼声。 烈火包围中，高戏台上身穿鲜艳如血火红戏袍的梅子云身躯往后倒下 就在众人心中一揪的时候，梅子云看似柔弱的身躯一翻，双脚先接触地面，然后背部笔直，直挺挺倒下。 一连串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戏已落幕，曲终人散。 火焰渐渐熄灭，舞台重归平静。 良久之后，梅子云从地上站起，与叶知秋一同鞠躬谢幕。 场下震撼的观众久久没有反应，先是零星的掌声不知自哪里响起，渐渐地越来越多人跟上，最后连成一片山呼海啸的掌声与欢呼声。 这表演，绝了！ 此时的弹幕，真正的炸了。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吹！”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听歌” “牛逼炸了啊！” “原来这就是‘女装’，万万没想到。” “叶知秋开大招，真的绝了” “有没有人知道另一个伴舞的是谁？最后那一倒，绝对是有真功夫的！” “何止是真功夫，简直是大神啊！能够做到这个程度，没有十多年的苦练是不可能的！” “看完这个，再想想张艺凡唱的啥，差别简直不要太大。” “老祖宗早已经告诉了我们，最美的声音是用技术手段怎么也调不出来的。” 场下的欢呼声还未停息，一脸惊叹的主持人走上舞台，连忙叫住准备下台的叶知秋与梅子云两人。 “知秋请留步。” 原本是没有这个环节，刚才总导演廖涛特意交代的。 这一身造型，不在舞台上待久一点可惜了，而且现在观众的情绪太过激动，稍微平复一下也好。 叶知秋和梅子云停下，女主持人走近站在两人身旁，细细打量一番，眼中还有一丝不真实之感。 “相信刚才的歌曲都令大家印象深刻。” “知秋，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吗？” 主持人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台上的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