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引起方清姿情绪崩溃的时刻，似乎是从他提起孩子开始。</p>
萧济黑眸一颤，愈发笃定自己的想法。</p>
孩子是她不能提及的禁忌。</p>
可是……为什么呢？</p>
——</p>
咔哒。</p>
身后病房门打开，萧济冷不丁一颤。</p>
他缓缓转身，迟疑地望着门口的穆席。</p>
微微偏头，越过穆席冷硬的身影，往漆黑的病房探去。</p>
“她……”萧济嗓音干涩，喉咙里似乎堵了一团棉花，说话都不利索，“她……还好吗？”</p>
穆席黝黑的面孔愈发黑了，连带着看向他的目光十分不善。</p>
穆席反手关上门，双手抱臂，立在门口，仿佛一尊佛像似的。</p>
他重重哼气，“你离她们母女俩远远的，她就会好。”</p>
萧济面色白了一分。</p>
穆席继续挖苦，“就是你的存在，才会让她痛苦。”</p>
萧济的唇瓣也变得惨白无血。</p>
“想要她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你最好就放过她们。”</p>
穆席话音落下，萧济贴在腿边的双手握紧成拳。</p>
他死死咬着后牙，阴鸷的眼眸紧紧黏在穆席身上。</p>
毫不客气地戳破穆席的心思，“怎么？”</p>
“你以为我离开她后，你就机会了？”</p>
穆席嘴角一僵，幽深的眸子意味不明地回瞪他。</p>
萧济薄唇紧抿，继续戳他心窝子，“就算没有我，也没你的事儿，你也别痴心妄想。”</p>
穆席眼皮微颤，眸底闪过一痛苦，却又在萧济的灼热目光下，硬生生忍了下去。</p>
他深呼吸，面上一片无所谓，“那又怎样？至少她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喊的是我的名字。”</p>
穆席微微仰头，下颚对准萧济，一副不屑的模样。</p>
即使是因为方糖当时在他身边，才喊他的名字。</p>
但这就是事实，不是吗？</p>
至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萧济看来，方清姿确实在自己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他。</p>
萧济唇瓣微动，心底一片沉寂。</p>
想到刚刚方清姿慌张喊人的模样，感觉喉间直泛苦水。</p>
他眨眨眼，将那嫉妒狠狠压了下去。</p>
方清姿不喜欢穆席，他很肯定。</p>
她看向穆席的眼神，只有礼貌和疏离，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出一丝嫌弃。</p>
比他好不了多少。</p>
穆席现在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嫉妒，让他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p>
萧济冷静地思考后，漆黑的眼眸恢复以往的平静。</p>
穆席见他似乎完全没被刚刚的话影响，有些懊恼地闭上双眸。</p>
他怎么忘了，这老狐狸惯会查探人心。</p>
穆席嘴角抽搐，再次睁眼，没了和他争斗的心思。</p>
“你走吧。”穆席靠在墙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萧济额头上的一片红肿，“她们休息了。”</p>
萧济肩颈一松，和他一样，懒散地靠在墙边。</p>
“我等着。”他一字一句道，没有丝毫不耐烦。</p>
穆席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的狼狈也无法掩饰萧济身上的与生俱来的优雅与矜贵。</p>
和他这个从小在泥里打滚的军痞子不同。</p>
穆席看了看萧济没受伤的地方，皮肤又白又细。</p>
又低头瞥了眼自己，黑漆漆的，煤炭一样，还糙得很。</p>
他抿抿唇，低声嘟囔，“老白脸。”</p>
“什么？”萧济漆黑的眼眸轻飘飘地落在穆席身上，冷冽又沉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