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宋国太子府中,太子公良鸣瞟了眼堆在一旁的礼品,冲自己六弟慵懒笑道:“你来就来,还送什么礼?兄弟之间这般生分做什么?” “明日便是中秋,臣弟也想给皇兄提前送份祝福,虽礼薄但却是臣弟对皇兄的一片涓涓真心。”六皇子公良昭施了施礼后,依旧露出他那张干净的笑容。 公良昭独到的政治见地博得公良鸣的赏识,加之他在人前一副谦卑单纯,讨人喜欢的模样也让公良鸣对他放松了警惕。遂如今的公良昭可谓是太子身边最得意之人,还能随意出入太子府。 “你这张嘴啊,还真是讨吾喜欢。”公良鸣随即高兴地笑了起来,他有时还真是疑惑,六弟这般讨喜聪明何至于得不到父皇的一丝宠爱?但转念一想,也亏父皇有眼无珠,昏庸无能,否则他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如今六弟站到自己的身边来,反倒助了他一臂之力。 “能在皇兄身边讨皇兄喜欢,臣弟也就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公良昭却又露出一副自轻自贱的苦笑,眼眸里的光亮也随即黯淡下来。 “六弟你太过谦了,怎么能说自己一无是处呢?别的姑且不说,就拿近来你向吾提议将阮习调到北境来以震慑西月国,顺利收回六郡,足以证明你的才华不比朝堂上任何一人差!”公良鸣看着面前的六弟突然自卑起来,不由得板下了脸,佯嗔道。 “多谢皇兄赞誉,只是臣弟光有才华又有何用?中秋将至,本该是家人团圆之际,可臣弟却连母妃的面都见不上。”受到太子这般高度夸赞,公良昭本应高兴才是,但他依旧垂头丧气地叹了起来。 公良昭的母亲如今在后宫非但不受宠,就连普通妃嫔的地位都不如,本就身份低微又一年到头连皇帝的身影也见不到,她在后宫的存在如同透明。而公良昭说的好听贵为皇子可总归只是个无权无势,又不得皇帝重视的闲人,宫中又多势利,自然也就没人关心这对母子的需求。 “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入后宫见你母妃一面吗?吾替你安排就是。”公良鸣一听自己的六弟原来是为不能进宫探母自怜这才松了眉,起身来到公良昭面前拍拍对方的肩膀,不以为然地笑道。 “臣弟多谢皇兄!”公良鸣的话令公良昭眼中的光亮又再次闪烁起来,他激动得朝着自己的太子皇兄就要跪拜,但被对方拦住。 “老六啊,你如今是吾的左膀右臂,日后可不许这般妄自菲薄!”太子公良鸣拉着公良昭坐到自己身旁,威严警告后,面色这才又平和起来,继续劝道:“只是你也过了弱冠的年纪,该娶妻成家了,别老想粘着自己的母妃。” “皇兄训诫的是,臣弟谨记在心,只是娶妻之事”听到太子威严的警告,公良昭自是又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可谈到娶妻又面露难色,他如今一事无成,又是个不入父皇之眼的皇子,母妃无奈困在后宫,有谁会为自己主张婚事呢? “凭你这副温良恭谦又端庄得体的模样何愁找不到家世优良的姑娘?何况你还是当今六皇子,有相中哪家姑娘,吾亲自去向父皇替你讨要旨意,让你皇嫂来为你操办婚事。” 公良鸣说完,见六弟虽仍垂着头不语,耳根处却泛了红,不禁心中嗤笑:这老六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 “你老师柳景行不就有个待嫁的女儿么?这柳家小姐还是京城有些名气的才女,虽说年纪已到了二九,可吾倒是觉得柳家的家世与你相配,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六弟何不亲自去向柳府求娶?”六弟既羞于口,公良鸣又继续支招。 “这前两年老师倒是向臣弟提起过这位师妹,只是柳家师妹的婚姻大事连老师也做不了主,她向来自立,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子般豪情,令臣弟自渐形愧,不敢心生非分之想。”太子的怂恿却让公良昭面色微变,急忙笑着婉拒道。 柳家师妹,他曾远远见过一面,虽长得清新脱俗,灵动有才,但她身上的那股傲气令他不喜。 公良鸣见六弟毫不犹豫便直接拒绝,自然明白柳江兮非他所中意的女子。不过想来也确实,像柳江兮这般恃才傲物的女子连他都不敢轻易靠近,更何况是如此温良恭谦的六弟。 “也罢,柳家姑娘是匹难以驯服的烈马,六弟顾忌也正常,不过你也别担心,这些日子吾会让你皇嫂多加留意,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公良鸣自然不是喜欢帮人做媒的好事之人,也从来对兄友弟恭嗤之以鼻,不过都是为了收拢住六弟的心罢了。若能帮六弟成家立室也算是做了份顺水人情,这样,六弟日后必定会出于感激对自己更加忠心耿耿。 “那臣弟多谢皇兄,有劳皇嫂了。”有太子亲自出面为自己操办婚事,自是风光无限,公良昭此时心中欣喜雀跃,急忙起身冲太子皇兄郑重地行了一礼。 公良鸣笑而不语,一双闪烁着光华的眼眸里又带出几分邪魅。 公良昭出了太子府后便拿着太子手谕直接入后宫去见了母妃,待回到自己府中已是日落时分。 “殿下,您回来了。”刚入府,一位仆人便迎了上来。 “怎么了?”察觉到仆人脸上的异样,公良昭好奇问道。 “太子太子方才让人送了一美人来。”那仆人支支吾吾回道。 公良昭未再言,而是自顾入了庭院,在廊下远远看着屋内妖娆妩媚的美人,嘴角抹起几分冷笑。太子皇兄今日又是安排自己入宫见母又是答应替自己操办婚事,还外加送美人,如此殷勤,看来他算是真正得到了太子的赏识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