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李承乾的忌惮 房玄龄今天无比的自信，话说他以前都没有想到送礼可以这样送礼的。 “哦，房相，您确定这一次寿礼会有人的比本宫的要好？” 宫门前，一个行动缓慢，细看能看到坡脚的人走了过来，那张看着温文尔雅的脸上，有几分儒雅，给人一种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感觉。 “见过太子殿下。” 房玄龄神情微微有些阴沉，这个温文尔雅的郎君，正是大唐太子李承乾，丰姿岐嶷，仁孝纯深，本来是大唐当之无愧的储君，所有人都满意的储君。 然而自从患了足疾，整个人就变的阴沉起来，喜欢上了阴谋算计，这就算了，最为让老臣们不满的是这位变得自私自利。 开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再关注大局。 “房相免礼，之前听房相的意思是房相家中二郎也要争一争这魁首？” 李承乾走到房玄龄前面，有些气势凌人的开口。 一旁的魏征微微眯眼，房玄龄辞去了太子老师的职务，李承乾一直非常不满，很多次在他的面前说此事。 此时李承乾又主动怼上房玄龄，让魏征感到事情不太妙起来。 “太子殿下，臣只是说有希望，并未肯定！”房玄龄不卑不亢的回答，脸色如常，丝毫看不出问题。 李承乾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接着大笑起来“房二郎是本宫的妹夫，本宫也希望他能拿出好东西来。这样本宫也有面子不是？” 说完，李承乾就离开了。 房玄龄看着李承乾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来。 魏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很快就被隐藏起来。 “阿耶……” 一旁的房遗直靠近房玄龄，轻唤一声。 房玄龄才反应过来，刚才李承乾的话，让房玄龄感受到威胁，作为大唐的尚书省左仆射，房玄龄一直谨小慎微，今天却让他感受到一种威胁。 李承乾的话已经透露出一些问题，这个问题现在没有问题，但一旦李承乾登基，房家就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继续。”房玄龄说了一句，心里面已经开始谋划，开始谋划如何将李承乾弄死，或者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 魏征悄悄的离开，连招呼都没有打。 承庆殿，这是今日举办寿宴的地方，属于太极宫。 此时里面已经是人影幢幢了，今天能来的基本上也是大人物，至少也是四品大员，而且还得是京官才行。 要是官职差一点的，都要跟着自己的长辈过来，名额也是极为有限的，就差发邀请函了。 里面已经布置了很多的茶几，上面摆放着甜点。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无舌拖着长长的尾音开口，不多时就看到了两道身影出来，后面跟着一堆的各府夫人，这些都是勋爵府里的正妻。 李二和长孙皇后从大殿外进来，一路上的朝臣都不断的恭贺。 等长孙皇后坐好，一群臣子才开始集体行礼恭贺一番，各种华丽的祝寿词他们是信手拈来的。 长孙皇后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对这样的场面显然是非常的熟悉了。 “谢过诸位能给本宫过寿……” 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又勉励了众人一番。 “娘娘陛下，孩儿有礼物送给娘亲，是一尊福禄观音雕像，祝娘青春不老，山比泰山福禄东海。” 长孙皇后话音刚落下，李泰就跳了出来，让人送上一尊观音雕像，不得不说这雕像真的是惟妙惟肖，尤其是三色的玉石，被恰到好处的利用起来。 紫色的凤凰图案，翠绿色的玉瓶，洁白无瑕的观音身形，结合起来，浑然天成，宛如是造物主才能造出来的一般。 “好一座雕像，通体雪白，水种很好，尤其是颜色，是三种颜色构成，福禄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错，这是绝好的一块玉石，雕刻的匠人也是高手，魏王殿下真是好运气，竟然找到了这等玉雕。” 魏征嘴角微微翘起，很随意的开口 “老虞，你在这方面有研究，你说说，此物价值几何？” 虞世南原本激动的神情微微一顿，将目光从玉雕上移开，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征，他不明白魏征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李泰送出的寿礼，收礼的还是长孙皇后，这个时候不管虞世南说什么都是错误的，搞不好会得罪人。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李承乾和李泰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但凡说错一句话就可能让自己一家子陷入危机。 “老魏，你也是此道高手，你来吧！” 虞世南一甩衣袖，一脸愤怒的看着魏征，众人都察觉到里面的事情，一个个都极为怪异的看着魏征。 就连李二都蹙眉，魏征这个家伙又要作死？ 魏征听到虞世南的话，微微一愣，立刻知道自己着相了，把虞世南推到了风口浪尖。 “虞师，还请虞师点评一番。”李泰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还不能不开口，他要是不开口，一会没法对比啊！可是开口又怕虞世南说了什么不好的。 这事情要怪就怪魏征，刚才大家都在夸，没有人说价值，这事情本来挺好的，偏偏这魏征要用价值来衡量。 “此玉雕世所罕见”虞世南很光棍，直接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闭嘴不说话了。 众人也没有逼迫，都知道虞世南已经很难做了，这个场合，这个气氛，原本就很微妙，谁都不敢乱说话。 不过所有人都魏征比较好奇，这个家伙是刚而不是傻，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可是偏偏就做出了这样没情商的事情。 李泰对虞世南的话还是有些不满意，不过他也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的退下，微妙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一场比拼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所有人几乎同时看向一众皇子，尤其是李承乾，这让李承乾无比的恼火，这些人的目光让他感到无比的刺眼。 此时他只能站出来，不然众人定然以为他怕了李泰的，刚准备移动脚步，就见到了一个人飞快的站了出来。 “娘亲，孩儿也有礼物送给你呢！” 说话的是李治，迈着小短腿和李明达一起站了出来，非常小心的送上自己的礼物，那是一个木盒，用丝带绑着。 “雉奴和小兕子有礼物送给娘亲的吗？让娘亲看看是什么！”长孙皇后非常开心，毫无疑问这是李治和李明达来解围了。 原本很紧张的人朝臣都松了口气，这解围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也只有李治和李明达最为合适，一是年龄，二是身份。 果然被这李治和李明达这一打断，李承乾和李泰的脸色都变得好看起来，这一次危机算是暂告一段落。 长孙皇后在李明达的指挥下一点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白色圆柱形东西，打开的瞬间，就散发出清香，这是一种没有闻过的味道。 “小兕子，这是什么？”长孙皇后咽了口口水，这种香味格外醉人。 “娘亲，这是蛋糕，是姐夫……不对是我们做出来的。”李明达显得很高兴，长孙皇后能喜欢，就让他非常高兴的。 “蛋糕？” 长孙皇后露出笑容，显得非常开心，让一旁的李二都有些吃味，这种笑容他都许久没有见到了，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这样的笑容，还是十几年前自己送礼物给她的时候。 这种幸福的笑容很甜美，很真诚，没错就是幸福的笑容。 李明达此时非常开心，李治也一脸的笑容，显然这礼物正如蛋糕的创造者说的那般，长孙皇后会非常喜欢，心里面松了口气。 打断那种气氛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李治可不想成为笑话，要是自己的东西不行，很容易成为笑话。 现在这种结果就非常不错，没有丢人，还得到了长孙皇后的欢心，说起来也算是大赚，能得到长孙皇后的欢心，至少今天的送礼环节是成功了。 “雉奴和小兕子不错，说说要朕如何赏你们？” 李二心情也变得极好，刚才那种比拼的气氛减弱了，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寿宴还是寿宴，没有变成争宠的宴席。 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李二很多时候也没有办法，根本没有办法去遏制这种对抗的，双方已经怼上了。 此时虽然没有当初他和李建成那般艰难，不过也相差不多了，谁退谁就会死，就算是能就番，最后依旧难逃一死。 这就是夺嫡之争，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你死我活的争斗。 李治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露出了笑容。 “阿耶！雉奴不需要赏赐，只要一会分一点蛋糕就好。” 李治绝对不是傻子，此时要了赏赐，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生在皇家，他从小就见惯了这些，自然知道如何应对的。 李二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他的这个儿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很懂得审时度势，看似不争，其实已经是最大的争了。 一众朝臣都被李治的话搞得一愣，显然都被震惊了。 房玄龄嘴角微微翘起，此时全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房俊会选择李治，最初他还以为房俊是觉得李治年纪小比较好控制，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一回事。 “俊儿是如何知道晋王的情况的？” 此时场中还有一个人脸上有些异色，这人就是魏征。 而且这脸色恰巧被被房玄龄看到了，这让房玄龄再次感到奇怪，魏征是李承乾的老师，在东宫教授学问，为何会拱火，让双方大战起来？ 房玄龄留了一个心眼，心中对魏征多了几分警惕。 “雉奴，既然如此，一会就让你娘多分你一些蛋糕。”李二满意的开口，说起来李治这一次可是立下大功。 “还有我还有我！”李明达跳了起来，可能是怕自己个子太矮，所以直接跳起来。 李二露出温和的笑容“对！还有小兕子。” 一众朝臣纷纷嘴角抽搐，毕竟不是谁都有女儿的，比如程咬金。 忽然众人看向武将所在，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程咬金、尉迟敬德、秦琼都没来，还有李靖，军方大佬都没有到。 “怎么回事？程知节等人呢？” 李二显然也发现了这情况，刚才他正要找优越感的，结果程咬金等人都不在，实在是失望又没有。 房玄龄这个时候只能站出来，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 “陛下，程将军他们有一份寿礼要送给娘娘陛下，现在应该快到了，不然先看看其他人还有什么礼物。” 房玄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要压轴，难道就不怕会得罪太子魏王这些人的？ 这种事一直都是李承乾做得，或者是李二做得，长孙皇后过寿，除了这两人，谁敢压轴出场？ “程知节这种大老粗也有寿礼？真是奇了怪了？”李二故作不解，心里面就跟明镜似的，当然还有几分鄙视，这些老混蛋，竟然也好意思抢夺小辈的功劳。 点子是房俊的，执行是房俊带着一群小辈做得，现在送礼了，一群老家伙跑出来，简直岂有此理啊！ “陛下，既然这样，那就我们先来。”李孝恭赶紧打圆场，话音落下，他的身边就站起一人，这人正是他的王妃。 “娘娘，这是臣妾打的羊毛，您看看你喜不喜欢。” 羊毛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因为针法多样样式很多，一千人就能打出一千个样式来，李孝恭的夫人起身，直接让不少人脸色一变。 不过看到毛衣之后不少人都松了口气，至少款式不一样，要是款式也是一样的，恐怕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有李孝恭带头，其余人纷纷开始送礼，不过无非就毛线刺绣等等一些东西，长孙皇后每年都过寿，要是贵重的还真送不起的。 “不错的针脚，以后可要多来看看我，芙蓉园有不少的院子。” “是！我听说娘娘的手艺也非常不错的，到时候可要请教一番的。” 李孝恭嘴角微微翘起，作为老将他看的清清楚楚，就在刚才不少人的夫人都带来了毛衣，很显然这是为了送礼的，他抢先一步占得先机。 “娘娘，臣妾也打了一件毛衣，送给娘娘。” 一时间所有人都蜂拥而上，纷纷将自己的礼物送上去。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害怕重样，那样可就难看了。 长孙皇后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一件件的看，直接将礼物收起来，让后面的宫女全部带走。 这种事千万不能放在人前的，不然事情就要大条了。 “有时间一起探讨针法尤其是里面的连针，本宫很多地方还不是很明白的。” 女人就不能谈到这个问题，后世农村以前也是这些东西的流行的地方，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一种炫耀的资本。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就是整个大唐都在风靡打毛线，不然长孙皇后寿礼不能全是这些的。 “娘娘，到时候我们一定请教，对了据说房驸马精通此道，是不是让房驸马也去传授一些经验。” 如今的房俊在大唐可是极其厉害的人物，大姑娘小媳妇都追捧的存在。 房俊也的的确确有些能耐的，如今在大唐长安之地，女子的地位已经得到了提升，而且是不小的提升。 任何时代钱都是底气所在，做人要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如今房俊就是让他们有了钱，有了钱女子也能直起腰杆子。 就连他们这些贵妇也是如此，不是所有的府邸都是房家这种情况，大部分的府邸都是男子掌钱。 加上各府之中有不少的小妾，这些事情都需要主家来处理的，钱就是当家最难也是最容易的做法。 “说起房二郎，今儿个怎么没来？” 房俊作为当朝驸马，虽然高阳不是长孙皇后所生，不过在皇家，任何皇家的子女都是皇后的子女。 皇家有明确规定，除了皇后亲生的子女，其他所有子女都要叫皇后为娘亲，叫自己的生母为姨娘，这一点在大家族很常见，就如程咬金府邸，虽然程咬金续弦了，可程处默依旧要叫崔氏娘。 而程处寸这种也要叫崔氏为娘，叫自己的亲娘为姨娘的。 钱在富人家的府邸更是重要那是地位的象征，不是所有的府邸都是房家那般，所有的儿子女儿都是亲生的。 这个时候房俊的重要性就出现了，那些小妾一个个都开始打毛线，不少脑子活得还会赚差价，专门研究针法，组织一批人开设工坊。 据说短短的一月时间，就已经有不小的手艺了，羊毛可不单单可以打毛衣的还能织帽子，手套等等。 如今长安不少人都开始用毛线制品了，不得不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就是啊！今儿个为何没有见到房二郎？” 不少人都关心起来，作为皇家的女婿，每次这种皇族的聚会哪能少了女婿？ 更何况今天可不是小事，房家可是宴会的组织者。 “娘，那房俊还想争一争魁首的，孩儿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就在此时李承乾跳了出来一脸的不屑。 没错就是一脸的不屑，房俊当真是不知道死活，区区房家如何能比得上他太子，就算是关系他也是甩房俊不知道多少条街。 什么稀罕玩意房俊能弄来他李承乾弄不来。 “高明，此话可不要乱说。” 长孙皇后非常不开心，先不说他与房俊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就现在房俊的名望，就已经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了。 如今房俊的名望，房家可不单单只是有钱，更有名望的，这些才是长孙皇后最为担心的。 “来人，将寿礼抬上来。” 李承乾完全没有顾虑长孙皇后的脸色，吆喝着就要让人将东西抬进来。 李二脸色已经阴沉的要滴出水了，朝臣们也纷纷皱眉。 李泰见到众人脸色的变化，脸色微微有些欢喜，只要王宁完犊子，他就能轻易夺取一切了。 李承乾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变化，只想着让自己好好的表现，尽可能的让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展现出来，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可他完全不明白，此时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他。 李承乾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指挥人抬着一尊巨大的礼物就出现了。 上面还盖着绸布的，掀开之后，竟然是一道一块石头。 “这是一块奇石，上面刚好是一个寿字，浑然天成。” 别人还没有说话，李承乾就已经开始自卖自夸了，让所有人都懵逼了。 就连长孙皇后都傻眼了，自己这儿子是失心疯了？ 竟然如此行事，难道不知道这种举动会被人诟病的。 搞不好就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到时候太子之位都不稳的。 “如此寿礼当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了。”魏征依旧是第一个站了起来，开始夸奖。 众人也是一番夸奖，太子的这身份摆在这里，不夸奖是不可能的。 “就是啊！定然是需要费不少的心思，这一次可算是见到了。” 李承乾微微蹙眉，他也发现了问题，虽然众人在夸奖自己，可并非出自真心啊。 大部分是在敷衍。 看向众人的时候，李承乾愣住了，众人的状态不对劲。 似乎有几分怪异，众人其实非常的不解，李承乾这是真的失心疯了，为了表现，名声都不要了。 “呦呵，挺热闹的啊！” 就在李承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房俊出现了上来就是一句调侃。 李承乾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得救了。 “恭贺皇后娘娘青春不老，寿比南山，臣这给您送礼了。” 房俊说着就让人送上三幅万寿图，上来就是如此大招，直接将所有人震惊了。 “此为何物？” 这种东西和万民书是很像的，这一出现立刻就让所有人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看着不像是好东西啊！ “房俊，你放肆！这是寿宴你要做什么？” 第一个发难的正是魏征，不知道这老家伙想做什么，竟然冒出这一句话。 一旁的魏夫人俺都按不住的。 “老魏你想做什么？” 魏征的话，也让其他人都好奇起来，这可是皇后的寿宴，房俊竟然送来了这东西，这不是打脸吗？ “这是万寿图！” “万寿图是何物，这不是万民书吗？” 万民书和万寿图可是两个概念的，甚至完全是相反的东西。 “此物乃是我等以皇后娘娘的名义，捐献了20万石粮食，数千个铁路，不计其数的石墨，才换来的万寿图。” 嘶……20万石粮食？ 数千铁路？ 还有数不清的石墨？ 这是何等手段，何等的胸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