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风的眼睛顺着崔建华的手看了过去,就见到崔建华的手指粗短、骨结很大,这与他修长的身材完全不符,同时谢沐风还发现,崔建华的食指、无名指与中指的长度几乎持平。</p>
谢沐风曾经当过雇佣兵,但却没有多少在国内底层社会混迹的经历,所以,对于干扒手这一行的人具体有些什么特点他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看到崔建华的这只手,他也能想得到崔建华年少的时候为此应该没有少遭罪。</p>
崔建华平时喜欢盘着一串佛珠,谢沐风平时还没怎么注意观察他这双手有什么不同,现在看了确实还是感觉挺震撼的。</p>
“你这手怎么成这样了!”</p>
“这都是那时候落下的后遗症。”崔建华苦笑了一声把手收了回去,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述起来。</p>
“跟着黄瘸子两年多时间我才算是出师了,那时候的大环境已经有了一些改善,大家兜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小面额的钞票,我和黄瘸子一边行乞一边靠着小偷小摸,日子过得还算滋润!”</p>
“不过后来,黄瘸子得了一场大病,最严重的时候他已经无法起身行走,更别说还要出去找吃的了,我只能一边去外面讨生活一边还得照顾他,还好,黄瘸子也知道想要治好他病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并没有强迫我带他去找那些大医院治病。”</p>
“那时候我们虽然生活还算过得去,但哪里有闲钱去大医院看病呐,况且那时候和现在还不一样,不是有钱就能进得去大医院的,那时的医院都是公立的,只接待有单位有工作的患者,那些普通人就只能去街边的中医馆拿几副中药回去熬着喝,能不能治好病全凭天意。”</p>
“没熬几年黄瘸子就死了,我找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山坡,在旁边挖了个坑给他裹上几层稻草就给埋了,那时候没啥文化也不会写字儿,就在他的坟头上立了一个木牌算作是墓碑了。”</p>
或许是跟黄瘸子有了些感情,说到这里的时候崔建华的神情明显有些低落。</p>
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哈出一口浓浓的酒气,不过那声音怎么听着像是一声叹息!</p>
“那时的我顶多也就18岁,由于吃得还不错,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那时候应该是1972年吧!不少人都做起了小生意小买卖,我也赶上了那个潮流做起了开锁的小生意,由于以前当过扒手,所以对于这些溜门撬锁的事儿也略懂一些,因此在我开店的那一片,我开锁的技术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生意自然还说得过去。”</p>
“白天我照常摆摊做生意,晚上就去留门撬锁偷些东西补贴家用,就这么混了十几年也积累了不少的家底。有了钱以后,我就变得更加惜命了,很少再出去干那些溜门撬锁的事儿了。后来我带了几个小徒弟,教了他们一些皮毛功夫,摊子就交给他们去打理了,自己则躲起来享清闲。”</p>
“可人呐就是贱啊,穷的时候拼了命都想挣钱,可真当哪天有钱了却又不懂得珍惜。摊子交给徒弟以后我就彻底闲下来没事做了,慢慢的就接触到了很多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没过多久我就染上了吃喝嫖赌抽的恶习,十几年积累起来的财富像洪水一样哗哗的流了出去。”</p>
“唉!”崔建华叹了口气,又端起面前的酒杯把剩下的白酒全部倒进了嘴里。</p>
“不到半年钱就花没了,没办法,我只能重操旧业干起了扒手,如果有机会的话也会干些溜门撬锁的事儿。那时候正是改革开放的黄金时期,不少人靠着眼光远胆子大发了财,有钱人自然就多了起来,扒手这一行我也是干得顺风顺水。也就是那个时候,圣手崔爷这个名号才被圈子里的人慢慢传了开来。”</p>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便决定从此以后金盆洗手,于是投靠到了朱鹏凯手底下,在他拉起来的施工队里找了个活干。虽然我没上过学,但为了学习开锁技术,有一段时间我还是逼着自己看了一些有关锁匙结构的书籍,也因此认识了不少的字儿,后来被朱鹏凯看中,让我在施工队里干起了监工,慢慢的就混到了施工队的二把手。至于后来的事儿,就算我不说你大概也能猜得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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