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你要我在这枚舍利子的阵法中加入自毁的能力?” “不行绝对不行!” “这道阵法蕴含了我三成的力量,一旦自毁,让其中的能量爆发出来,你必死无疑!” “不,我不能这么做,这只会把你推向绝路” 听到久南山这无比“特殊”的要求,雅孝那始终沉稳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了些许慌乱的神色。 久南山居然要求他为舍利子增添自毁的功能,并在这次自毁中,将传奇境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以攻击的方式,摧毁周围的一切。 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杀死内阁元老们,这可以理解 但在灭杀元老们的同时,身为普通人的久南山,也一定会死在那股能量中,这是不可避免的。 换句话说,这等于是要让雅孝亲手杀死他,将他与整个内阁一同毁灭。 雅孝怎能答应这种要求久南山是他的挚友啊,他怎么能同意这种事呢? 即便是再冷静的人,也无法在这种事情上保持理智,就算是深悟佛法的天目雅孝,也做不到。 “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云姜” 久南山缓缓抬起头,唤出了雅孝的真名。 “元老院的家伙们像蚁巢一样,深深地侵蚀着这个国度的命运” “他们已经为非作歹了成百上千年的岁月,我不能再让他们活下去了。” “他们的生命,已经威胁到了我们所珍视的一切云姜,我不能再懦弱下去了,我必须作出抉择。” “不!” 雅孝握紧了拳头,喃喃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你不一定非得用这种手段” “我可以拦住栖川空,这样的话,只要百姓们能认清事实,团结在一起,他们就会攻上内阁总部,亲手审判那些元老!” “如此一来,你就不用做出牺牲” “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唤出分身,藏在你的身边,找机会擒下他们” “我们总有其他的办法,南山,我不能让你去死” “” “不。” 久南山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了解他们,云姜。” “内阁的元老们,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你难道忘了吗?在70年前,亲手掀起了世界战争的元老院,最后即便战败,整个国家受到审判,也没有遭到任何清算,只是推了个傀儡出去,承受了所有的罪” “而他们自己,依旧能藏在阴影中,掌控这一切。” “他们甚至拥有一些传送的能力,可以逃离所有的危险,就算被百姓们包围,也一定可以离开那里。” “况且,若将希望放在其他的办法上,那注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在他们面前颓废了十年的‘废物’,才能让他们放下戒心。” “也只有我,知道他们的手段,能最大程度的封死他们的退路,让他们无路可逃。” 久南山指了指自己,嘴角上,也勾勒出了一抹平静而又决绝的微笑。 “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我朝思暮想的时刻。” “拜托了,云姜。” “答应我吧。” 雅孝沉默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想要挽留自己挚友的生命,可他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久南山的话语。 久南山是对的。 这是他也是整个东瀛唯一的机会了。 无言中,雅孝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南山。” “你的所求之物,恐怕不止有复仇吧?”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久南山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便理解了雅孝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瞒不住你,我的朋友。” “你说的没错。” “复仇对我而言的确重要,但那也只是我行动目的中的一部分。” “就像那所谓的国家大义一样,是有这种想法,但却不全是为了这些。” “我真正的目的,在于她。” 久南山望向了远方,他的心似乎穿过了山川的阻挡,来到了一位女孩的身边。 “千珑” “直到今天早上的那次见面,我才明白,我的小千呀,一直都知道她母亲去世的真相。” “以她的性格,她注定会抓查下去,直到完成她的复仇。” “可我知道,那些元老们一旦逃脱,那小千恐怕永远也没法找到他们,完成复仇的愿望了。” “有仇却不能报的滋味,我久南山比谁都清楚。” 久南山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不能让小千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中,作为父亲,我不能这么做。”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所以复仇的事,就由我这个早该去死的家伙,来完成吧。” “好了” 久南山站了起来,微笑着拍了拍雅孝的肩膀。 “就满足老朋友我的愿望吧,云姜。” “无需为我而悲伤。” “还记得咱们在毕业的那一年,在即将步入这个社会时,所说的豪言壮志嘛?” 他清了清嗓子,仰起头,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男子汉前进的道路上,岂会只有欢笑?” 说着,他便笑着看向雅孝,希望自己的挚友能够接上下一句。 “” 雅孝沉默了许久,最终,才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 “下定决心要走的路,即便风暴拦路,也无法阻挡” “无法阻挡” 记忆至此结束。 回望现在,久南山紧握着舍利子的碎片,即便周围的烈火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他也不曾有任何动摇。 他望着面前的元老们,在后者那绝望的目光中,咧嘴一笑,彻底捏碎了舍利子的碎片,激活了最后的自毁。 “小千她,会走向一个和平的新世界。” “而你们” “就与我一起下地狱吧!” “嗡——!” 蕴含着毁灭力量的蓝色光芒,彻底笼罩了在场的一切。 所有的事物,金属,血肉,塑料,元老们以及他们的罪孽,都在这片焚尽万物的光芒中,一点点化作虚无。 在元老们痛苦的哀嚎中,同样承受着灼烧的久南山,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自己许久未曾拿出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照片之上的,是一位如同常樱之花一样的女人,正沐浴着阳光,朝久南山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英子我那永不枯萎的常樱啊。” “我终于可以来见你了。” 久南山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那温暖的光芒,淹没了自己。 2002年3月2日,东瀛内阁首相久南山,长眠于此。 终年,四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