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李海洋怎么办?已经关了两个星期了,不能一直这样关着吧?”芭提雅夜总会包厢内,余则成有些郁闷,这几天李海洋一直在大吵大闹,土匪绑票也不能绑一辈子。 “中村俊辅最近一直在找李海洋,暂时还不能让他露面。”天佑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太阳穴跳动了几下,他伸出手揉了揉,好像在想什么棘手的事情。 李海洋的事确实棘手,中村俊辅追查的这么紧,这两者不能见面,那只能让其中的一个人消失。 “站长,要不然咱们把李海洋…”余则成欲言又止,他知道天佑杀鬼子毫不含糊,但要滥杀无辜他肯定不同意。 “再等等吧。”天佑闭着眼一直没睁开,好像睡着了一样,余则成知趣地退出了包厢。 他刚走出包厢,就看到中村俊辅,此时正坐在大厅里东张西望。 他目光定在余则成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都仔细打量着对方。 余则成已无法返回包厢,他只能祈祷天佑这时候可别出来。天佑每次来都是通过后门进入,很少出包厢正门,但余则成还是有些担心,中村俊辅肯定不是来消遣的,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青帮弟兄虽然现在都归附了自己,但毕竟人多嘴杂,说不定哪个人喝醉了就会说漏嘴,好在知道天佑存在的并不多,只有几个骨干成员,他还是信得过的。 余则成神色如常的巡视着夜总会。 “大哥,那边那位先生想和您谈谈。”一个服务员跑到余则成身边,向他指了指中村俊辅。 余则成望过去,中村俊辅举起酒杯向他致意。 余则成走过去,中村俊辅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伸出手来和余则成握手,两个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很复杂。 “这位先生看着有点面生,不知道找余某有什么指教?”余则成坐下来,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但毕竟是江湖出身,脸色还是微微有些不自然,这些都被心理学专家中村俊辅看在眼里,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听说余先生是江湖英雄,想认识一下。”他说完,看了一眼他身边站着的人,那人赶紧给余则成倒了一杯酒。 余则成端起酒杯,说道:“承蒙这位先生这么看得起兄弟,今晚这顿酒我请您。” 中村俊辅也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余则成并没有放下酒杯,端着空酒杯在手里晃来晃去。 中村俊辅知道他是在掩饰内心的紧张。 “鄙人中村俊辅,是沈阳特务机构新任机关长。”中村俊辅是故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想看看余则成的反应。 “中村机关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反响,幸会幸会。” 余则成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余则成虽然表现的很惊讶,但眼神瞒不过自己的眼睛,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中村俊辅没有说话,他微笑着看着余则成,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故意把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拿出一支烟,放在嘴里,旁边站着的人立马用打火机给他点燃,他深吸一口,把烟雾长长地吐了出来。 这一套动作下来,中村俊辅把余则成的脸上表情变化全部收在眼底。 “余先生好像并不惊讶我的身份?”中村俊辅夹着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们夜总会是沈阳最有名的夜总会,平时有很多达官贵人捧场,沈阳日军司令部小野正男将军都来过。”余则成的意思很明显,小野正男都来过,你一个特务机构的机关长算老几。 余则成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说道:“中村机关长,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余某先告辞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余先生,打扰了,请自便。”中村俊辅并没有站起来,他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余则成离开。 “机关长,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旁边的人弯下腰,低声问道。 “中国有句古话叫放长线钓大鱼,松下君,你太心急了,我这叫投石问路,接下来就看他怎么表演了,派人盯紧这里。” “嗨!请机关长放心,这里里外都有咱们的人。” “我们走,今晚一定要撬开那个人的嘴。” 两个人站起来,穿过昏暗的舞厅,径直向夜总会出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中村俊辅突然停下来,转身望向夜总会的一个角落,余则成急忙闪身躲到柱子后面。 中村俊辅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露出一丝狞笑,转过身离开了芭提雅夜总会。 “站长,刚才中村俊辅来了。”余则成看中村俊辅离开,急忙回到包厢,看着天佑还在闭着眼,他着急地说道。 “他怎么来了?”天佑猛地睁开眼,一时有些愕然。 “不知道啊,还专门把我叫过来坐了一会。”余则成也是不知道中村俊辅此行到底有何目的。 “他都说问了些什么?”此时天佑已完全没有了睡意,他站起来,通过包厢门上的玻璃往舞厅内看去。 这块玻璃是余则成特意从国外定做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在里面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外边发生的一切。 “他表现的很奇怪,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没有隐瞒,还知道我以前是青帮的人。”余则成努力回忆着刚才和中村俊辅的谈话。 “你可能不知道,我听若彤说过,这个中村俊辅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主修心理学,他有种特殊的本领,可以通过观察你表情的变化判断你内心的想法。” “这么神奇吗?那我心里想的他不是都知道了?”余则成显得有些慌乱。 “当然没有那么神奇,我猜他只是通过一个人表情的变化来推测的,只要你镇静一点,他根本无计可施。”天佑坐下来,摸出一支烟,拿在心里不停地抚摸着烟头,并没有点燃。 “哎!我是个粗人,哪懂这些,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余则成很懊恼,如果因为自己而暴露了组织,损失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