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林踱步到井伊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说道：“我不管你是日本猪，还是日本狗，今天杀了我两个兄弟，这笔账必须和你算。自古以来就是杀人偿命，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 井伊被他盯的心里发怵，嘴上却不服软，说道：“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敢开枪杀了我吗？你有这个胆子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你们这群支那猪！” “你敢再说一遍吗？”李铁林此时握紧了手枪，眼神犀利，浑身杀气腾腾。 他最痛恨被叫支那猪，可这个不知死活的日本鬼子还三番五次地叫起来没完。 真是人要找死，拦都拦不住。 日本鬼子嚣张惯了，早已经忘了马王爷有三只眼。 “支那猪！”井伊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然后眼神嘲讽地看着李铁林，那表情仿佛在嘲笑他不敢开枪。 李铁林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枪，顶在井伊的脑门上，井伊惊恐的眼神还未来得及躲闪。 “啪”的一声枪响，鲜血顿时溅了李铁林一脸。 井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身体就直挺挺地向后仰面倒下。 他死不瞑目。 李铁林对着他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说道：“让你别说，你非说，你妈妈从小没教你要察言观色吗？” 这时，一辆警车停在楼前，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外国人。 他看着满脸鲜血的李铁林，又看到一个人头部中弹，躺在地上，嘴里骂道：“混蛋，你竟然杀了日本人。” 来人是意大利租界巡捕房的探长马可波罗。 “报告探长，他们拒捕，还枪杀了我们两个弟兄，事后竟然还想冒充日本人蒙混过关，被我识破后，想袭警，被我当场制服。” 对于李铁林说的话，马可波罗一个字都不相信。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任由他胡说八道，不然无法和日本人交待。 “李队长，把这些人统统带回去，一点不能少。混蛋。” 马可波罗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里面的人都给我滚出来。”李铁林对着躲在楼内的日本特务喊道。 井伊已死，其他日本特务只能乖乖地走了出来。 李铁林数了数，一共5个人。 “把他们枪缴了，全部拷起来。” 然后他一招手，有两个巡捕就冲进屋内，不多时，舒小小和林婉儿就被带了出来。 “报告队长，还有两个女人。” 李铁林看着两个被毛巾堵住口的女人，心想：在这里被日本人逮捕，不是共产党就是国民党，如果现在放了她们，回去无法和马可波罗交待，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还是不放？李铁林一时犯了难。 “队长，这两个女人怎么办？” “没听探长说吗？全部带走。” 林婉儿挣扎着，嘴里呜呜着想要说什么。 “姑娘，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有些话你也不用和我说，和我说了也没用，这里是意大利人说了算。全部带走。” “队长，死的这个日本鬼子怎么办？” 李铁林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日本鬼子，是枪杀巡捕的歹徒。” “对对对，我说错了，是歹徒，是歹徒。队长，这歹徒的尸体怎么处理？” 李铁林想了想，说道：“都带走。” 看着警车呼啸着离开，胡天佑才下车跑进楼内。 楼内一片狼藉，不过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来日本人早有准备，并不是一场遭遇战。 宁曼玉看到两个妙龄少女被抓走，又看到胡天佑如此着急的神情，便猜测出他和她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天佑，你不要着急，刚才那个巡捕我认识，待会我去找他打听一下情况，会有办法的。”宁曼玉安慰道。 “就怕巡捕房顶不住压力，把她们交给日本人。”胡天佑不敢往下想。 他重重的一拳拍在桌子上，浑然忘记了伤口的存在。 胳膊伤口传来一阵剧烈地疼痛，鲜血顿时染红了绷带。 他这一发力，伤口完全崩开了。 看着他手臂在颤抖，宁曼玉扶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伤口开裂了？快跟我回医院包扎。” “放心吧，我没事。”心里的痛楚早已让他失去了知觉。 “你伤口要是感染，你还怎么救她们？快跟我走。”宁曼玉不等他回答，就硬扶着他走出了小楼。 莫干尼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不解地问道：“这伤口怎么会开裂成这样？” “莫干尼，他没事吧？”宁曼玉着急地问道。 “他这种情况，必须马上注射盘尼西林，可我这里没有。”莫干尼无奈地回答道。 宁曼玉还不知道盘尼西林的稀缺，问道：“盘尼西林？哪里有？我去找。” “这种药现在只有日本人的医院才有，不过，它现在是战略物资，日本人的医院也不会给普通人使用。” “那怎么办？”宁曼玉眼泪流了下来。 “宁小姐，你不要着急，我有个办法，你可以派人去黑市试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莫干尼大夫，你快说啊。” “这种药在黑市，比黄金还贵，一针就需要二根金条。” 别说是二根，就是二十根，她也毫不犹豫。 “我这就安排人去买，买回来再找你。” 莫干尼摇了摇头，说道：“注射很简单，不需要再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一个注射器，你在家给他注射就行。” 宁曼玉点了点头，她上学的时候，学校教过战地救护。 宁曼玉带着胡天佑回到宁公馆，此时的他因为伤口感染，已经发起了高烧。 “小张，多找些兄弟，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买到盘尼西林，去吧。” 小张领命而去。 宁曼玉找了条冷毛巾敷在胡天佑额头上，坐在床前，握住他的手，祈求他平安无事。 “小小……你在哪?小小……小小……婉儿……快跑……快跑……婉儿……” 胡天佑说着胡话，一会喊小小，一会喊婉儿，宁曼玉完全糊涂了。 她看着他苍白且英俊的脸，心里寻思：他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