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安言罢,旋即起身,步伐矫健利落地离开了会议室。 “你好,我是宋艳,不知该如何称呼您才好?”宋艳笑意盈盈地将老者迎进周永安的办公室,轻声询问道。一旁的靳超手脚麻利地为老者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老者面前。 老者目光专注地上下打量着宋艳,缓缓说道:“我可不敢承受‘您’这般的尊称,我还得唤您一声小婶子呢,您叫我闻泽明就成。”老者言毕,随即端起水杯,轻轻吹拂着杯口,浅抿了一口。宋艳被这一声“小婶子”叫得双颊瞬间染上绯红,恰似天边的云霞。 “我们家不论男女老少,见到你们周家的人,都得称呼小叔小姑小婶子。”闻泽明放下杯子,接着娓娓道来:“说起这缘由,那得追溯到明朝时期。当时,我们闻家遭遇了一场巨大的劫难,承蒙周家祖上的一位将军仗义出手,救了我们全家两百多口人的性命。自那时起,闻家祖上就立下了这一规矩,但凡遇到周家人,都得以‘叔’相称。”闻泽明说到此处,爽朗地大笑起来:“这些过往之事,均记载于我们这一支的家谱之中,您大可以向永安小叔求证。” “奥,”宋艳面上带着一抹羞涩,缓缓地在沙发上落座,说道:“您先稍作等待,他还在开会,今日事务繁多,较为繁杂。” “嗯,没事,我等等无妨,我此番前来,事情并非要紧,主要是想找小叔叙叙旧、聊聊天。”闻泽明说道。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周永安面带歉意地走进办公室说道,“你来了多久?” “小叔,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您还是像老叔那样叫我金明吧!”闻泽明边说着边赶忙站起身来。 “嗯,好,那我就叫你金明,快坐下。”周永安说着便从容坐下,伸手从烟盒中摸出烟,抽出两支递给闻泽明一支,“你今天来是有事要跟我说,对吧?我爷爷跟我说过了。” “是的,老叔说您的工作出现了一些状况,他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我来跟您聊聊。”闻泽明接过烟后,不禁好奇地问道,“您怎么还抽中南海啊?” “学抽烟的时候就抽的这个,如今想改也难了,您瞧,这里还有中华呢,只是习惯与否的问题罢了。”周永安说着,朝闻泽明压低声音道,“这是她给我买的。” “哈哈哈···,”闻泽明听到周永安的话,不由得纵情放声大笑。 “既然你来了,咱们也就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你应该也清楚我这两个月的工作情形吧?”周永安说着,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 “嗯,我知道。我所获取的信息是您行事果决、雷厉风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县长被双规,县委书记自杀,公安局和一些城镇的书记、镇长纷纷被拉下马,这着实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手笔啊!”闻泽明说着,深吸一口烟,接着说道,“小叔,您如此作为,怕是犯了官场的忌讳。”周永安听闻这句话,内心不禁猛地一震,他一心只想完成任务,确实未曾考虑得这般周全。 “您可别以为仅仅是扳倒了几个贪官这么简单,您有这样的想法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哪个官员背后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支持者。”闻泽明说完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周永安的神情反应,又继续说道:“不过您所处的位子乃是纪委书记,发现贪污腐败的现象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正因如此,您才被一些居心叵测的领导当作了手中的枪来使。”周永安听到这话,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久久不语。 闻泽明话锋一转,感慨万千地说道:“咱们国家如今正处于发展阶段,在这个过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确实需要像您这样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官员存在。但与此同时,您还得让自己变得更加圆融灵活一些,切莫把官路走得过于狭窄和僵化,要学会将其走得宽广和通畅。” “今日咱们的谈话点到即止,不可说得过多,倘若说得太多,恐怕会把您的思路给带偏了。”闻泽明说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小叔,您难道不觉得我说得在理嘛?” “的确,这正是我深感困扰的地方,如今我又面临着一些新的棘手难题。”周永安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地说道,“上面的人已经开始在岚县安插自己的人手了。” “所以啊,您就得学会左右逢源、圆滑处世,哎,这可不是您短时间内就能熟练掌握的,”闻泽明说着不禁犹豫了一下,而后接着道,“您得慢慢去琢磨其中的门道,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 “对了,我的两个儿子现今都在京都,您要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联系他们,这是他们的电话号码。”闻泽明边说着边将一张名片递给周永安,继续说道,“这两个电话您记住,是让您不要联系那三家的,老叔的意思是不想让他们过早出面,把他们当作最后的底牌。想当年,要不是我们家跟着老叔去参军,我也难以有如今的成就和光景,我们两家之间始终有着一根无形的纽带,将我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割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