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烛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联想到现在的处境，想到现在的人与事，有些恍然，说道：</p>
“下一次的天地大变是指现在？下一代的龙虎山天师是关键？现在这场奇奇怪怪的龙虎山天师继承人选拔是为了前所未有的、万古时代之大变局而作的安排？”</p>
“现在南天门的诡异变化也是一种大变来临前的预兆？”</p>
“难道是由下一代龙虎山天师推开那扇被始皇帝封禁的大门？”</p>
呃……</p>
张寿鹿道人明显愣了一下，其他两位道人也是随着话音一顿，错愕之后，马上反应过来，不禁齐齐哑然失笑，张寿鹿道人没好气地说：</p>
“小道士，你还真是有想象力，还能往这上面扯，贫道告诉你的，仅是一些猜测而已，有人很笃定，有人则认为是无稽之谈，非常荒谬。”</p>
“真正让人认可的、主流的推断是，天地大变，人间界愈发不适合修行了，人间没能诞生拥有足够力量跃出河流水面的大鱼，也因为天地大变，灵气越发匮乏，仙界与人间的联系也维持不住了。”</p>
“当然，还有一些猜测，也还可以听听，当作谈资也不错。”</p>
“有一种说法，最主要的原因是天界自己出问题了，与人间界无关，他们自己遭了难了，自然顾不上留在人间的小蚂蚁。”</p>
“天界自身出了问题？”张清烛不解，能出什么问题？</p>
“天界怎么就不能出问题？”张寿鹿道人摇头，对于小道士对天界的迷信非常鄙夷，“按我们道教的讲究，万事万物皆有命数，天界可能就是遇到自身命中的劫数了，他们遇上了大难，熬不过去，一命呜呼。”</p>
“凡事都有可能！”</p>
“神仙怎么了？神仙就非得高高在上？”</p>
“哼……也就上古时代末期，始皇帝之后的那些漏网之鱼，那些人确实是大鱼，一条河流，大江滔滔，愣是让他们游成了小池塘，他们活跃在人间的时代，小池塘都快被这些大鱼掀翻了。”</p>
“跟张道陵之流的漏网之鱼比起来，之前的很多人，很多仙人也不过尔尔，一堆臭鱼烂虾，有些搞裙带关系的，像你这样微末道行的，只要有机遇，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成仙。”</p>
“这些仙人有什么好艳羡的？尊敬不起来。”</p>
搞裙带关系？</p>
啥意思……</p>
对于张寿鹿又揶揄他，他很聪明地无视掉了，张清烛沉吟一下，试探着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p>
张寿鹿道人点头，投给他一个嘉许的眼神，对小道士的机灵劲比较满意。</p>
“要是这一下真有什么谪仙临尘，哼……贫道就教教他怎么做人。”</p>
“敢到龙虎山撒野？”</p>
“反了天！”</p>
听了张寿鹿道人豪言壮语，张清烛一点也不激动，他心里琢磨的是别的事，他又不是真的小孩，真要碰上那样的倒霉事，抱大腿才是正理，跟仙人斗，吃饱了撑的。</p>
不拿谪仙当仙人？</p>
这是病，得治！</p>
张清烛心里琢磨琢磨着，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是不能说明始皇帝比张道陵这样的神仙要厉害。</p>
突然，张清烛心血来潮，好奇问：</p>
“前辈，这几个猜测，你自己相信哪个？”</p>
“你相信，你愿意相信第一个猜想，对不对？”</p>
嗯……</p>
这下轮到张寿鹿道人感到奇怪了，笑了笑，好奇地问：</p>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问？貌似还很笃定。”</p>
张清烛倒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p>
“因为，第一个传说里，实在是太有英雄气概了，一个凡人，竟能主宰天上仙神的命运，以自己的力量将一众被凡人顶礼膜拜的神圣当作自己的治下的庶民，掀开了历史的新一页，创造了新的时代，书写了他的历史。”</p>
“绝地天通，天人永隔，分立两界，彼岸的神明，与现世的凡人，又有什么不一样？”</p>
“还不如现世的人实在呢，彼岸成为虚幻的身影，留在现世的是一个个木雕玩偶。”</p>
“不如拿去劈了烧柴火。”</p>
张寿鹿道人一愣，随即大笑，像是发狂了一般。</p>
“哈哈……”</p>
“你这个小娃娃，不一般，不简单。”</p>
到最后，张寿鹿道人还是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p>
就在这个时候，张福德道人插了两句话进来：</p>
“正因如此，暴君该死，无数超凡脱俗的人，无不咬牙切齿，寄愿于上苍的天谴，使之横死壮年，无疾而终，甚至是斩草除根，断子绝孙，永绝后患。”</p>
“也包括我们龙虎山。”</p>
张寿鹿道人一脸愤恨，满是不屑，冷哼声起：</p>
“哼……”</p>
“也只能祈祷了。”</p>
这一句疑似斥责的话音落下，场中一时静寂，张清烛一下子察觉气氛的迅速转变，识趣地紧闭嘴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