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也没有多客气,率先执黑落子,毫不犹豫地将其落在了棋盘上。 看到李恪拿棋子的姿势,以及落子的方位。 陆老头只瞧了一眼,花白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怀疑李恪是一位新手。 他觉得自己一个在围棋上,沉浸二三十年的棋手,欺负一个半大的稚童,就算赢了算怎么回事? 内心下意识的就放松了警惕。 他不慌不忙的,一手落子,一手端着茶盏,偶尔还会对着茶壶里的茶水轻轻一吹,一脸的气定神闲。 只是足足下了十几手之后,陆老头的眉头便越皱越紧。 就连手里的茶盏,也不自觉的放下来,提起了全身心的注意力。 又落完一子后,他终是忍不住内心的疑问,朝着李恪不解的问道。 “小子,你这棋,是从哪里学来的?” 听到陆老提出的问题,李恪看了陆老一眼。 同时,头脑风暴疯狂的运转。 因为他总不能说,电脑上有视频教程,自己是看着那些视频,一步一步学会的。 一来自己这样会暴露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二来就算自己说出来了,你也不知道电脑为何物啊。 所以,他取了一个折中的说法,抬头对着陆老头一笑,轻声说道。 “自己看书,从棋谱上学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 问完这句话后,陆老便没有再说话。 棋馆内除了炉火中,炭火噼啪作响,便只有两人对弈时,棋盘上落子的清脆声响。 只是在李恪祭出“妖刀定式”的那一刻起。 尤其是陆老大意的情况下,其实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掉在了陷阱中。 尽管在第十几手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在这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而李恪坐在老人的对面,明显的察觉到老人的变化。 一开始,李恪一落子,几乎只思考了几个呼吸,老人就会随之落子。 十几手后,李恪只觉得那老者的思绪越来越长,脸上的沟壑也越来越深。 有时候抬起头来看着李恪的脸,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棋盘上,双方的棋子都不多,但黑子的优势不仅体现在数量上,更体现在质量上。 在开局之初,李恪便巧妙地布置下大妖刀的独特布局,使自己在后续的战斗中占据了有利位置。 老人的白子虽然也灵活地攻城陷地,但每一次的落子都显得更加艰难,因为黑子已经逐渐建立起一道坚实的防线,让白子无法突破。 最终,陆老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积累,绞尽脑汁的思考,下到一百二十手的时候。 最终还是弃子投降了。 他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李恪一会儿。 见李恪虽然年纪不大,却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这场手谈,他赢了,并不意外。 这让自认为在长安城中,能够排进前十的陆老头十分难受。 更让他难受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谢老头去而复返,又重新回到了棋馆,将他输给李恪的这一局棋看在了眼里。 遭到了他疯狂的奚落。 恼羞成怒的陆老头,要求与李恪再手谈一局。 可是,因为他思考的时间太长,等着无聊的李恪无所事事。 见陆老头的茶煮的好喝,就肆无忌惮的喝了起来。 之前是口渴,现在则是尿急 现在见陆老头还要下,哪里还敢留,借着尿遁立马就跑了。 虽然,陆老头的脾气不太好,但就算谢老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棋力是非常强的。 在长安西市这一块,也是小有棋名。 于是,在谢老头的宣传下。 一名姓李的少年神童,击败了陆老头的消息,不胫而走。 后来,李恪有事没事都会来这里,下两盘,仗着后世里面的棋招和定式,倒也坐稳了神童的名号。 今天,两位老人一看到李恪来了,立马来了精神。 尤其是陆老头,更是朝着李恪喊道。 “李小子,你终于来了,快点过来,今日我要一雪前耻,你前天的那个什么“大雪崩定式”,我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 “胡说,今天应当轮到我了”,一旁的谢老不甘示弱的说道。 在两个老人的争论声中,李恪降下跑步的步伐,缓步朝着棋馆走了过去。 要说现在的“呼吸法”是真的好,以往跑步,还没跑一段路,汗水止都止不住。 而现在,李恪靠着呼吸法,这早上的运动量相对较小的跑步,已经不足以让他出汗。 并且,随着师父裴行俨传给他的呼吸法,成为身体的本能后,李恪觉得他的爆发力,呈几何倍的增长。 今天,李恪跑步的有些晚,等他到了棋馆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下棋了。 他双手抱拳,微笑着跟身边的几个老人打了个招呼,应该是陆老的客人和棋友。 看着英俊又懂礼貌的李恪,陆老用胳膊撞了撞谢老,感慨的说道。 “可惜,我的女儿已经嫁人了,不然,真想让他做我的女婿。” 听到这句话,谢老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一把拉过陆老的胳膊,将陆老拉到一边,低声细语起来。 “老陆,你的女儿结婚了,可是我孙女还没有啊!我孙女今年刚好十二岁,长的貌美如花” 李恪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小老头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他和周围的人打完招呼,将基本的礼仪做完,就看见两老头看着他,不时的低语两句。 就在他准备出声,问他们俩搞什么名堂的时候。 这两老头,终于交流完了。 其中,陆老头更是冲着李恪一往的嚣张道。 “李小子,今日可敢再来手谈一局?” 看到这个意气风发的小老头,李恪也不想扫了他的兴,正想学着陆老的说话方式,朗声回应一句。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低沉浑厚且富有正义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李恪的发言。 “老陆,这就是你昨天吹嘘的围棋神童吗?不如就将这一盘就让给老夫如何?” 李恪循声望去,就看见对面三三两两的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路,出现了两道人影。 一人蓄着长长的胡须,穿着简朴的衣服,但举止中透露出一种清雅的气质,眼神深邃而沉稳,透露出一种豁达和智慧。 与他同行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步履有些沉重,仿佛承载着难以言说的重压。 当他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微微喘着粗气,仿佛身体疲惫不堪,又像身患重病。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顽强的坚毅,尽管身体状况堪忧,但仍然坚定地向前走去。 不像李恪,披着狐裘是为了立人设。 而这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披着一件厚厚狐裘,不时的调整一下狐裘的位置,似乎是察觉到有寒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