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刑法有明确规定:国家机关、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人民团体,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情节严重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企业赞助各机关、事业单位是件司空见惯的事,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今年是梁栋担任一科科长的第一年,要是拉不来赞助,肯定会被人看轻。 一科加上梁栋和新调入的小张,一共也就六个人,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 梁栋思来想去,能找到人很多,这些应该也会给他这个面子,但他就是抹不开这个面子。 谁知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朱敬轩就开着一辆越野车来到了市政府,把梁栋叫了出去,打开后备箱,指着满满一箱东西说:“知道你们有拉赞助的惯例,你这也不跟我张嘴,真是不拿我当自己兄弟看。看看这些东西,我已经分好了,你们科里六个人,每人一份儿。” 朱敬轩的年货很硬核,两条烟,一件酒,价值一万露头,却也不显山,不露水。 梁栋脸上有些不自然地说:“这,这多不好意思?” 朱敬轩搂住梁栋的胳膊,满不在乎地说:“你就别跟我这客气了,比起你给我帮的忙,这点小意思算个啥。我们魏老大来淮州了,今天晚上要请你们科里所有人出去吃顿饭。大伙儿也都忙了一年了,你就让大伙儿出去放松放松,顺便把年货分一下。” 梁栋知道朱敬轩口中的魏老大就是魏东城,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就来了淮州。 心里有些好奇,就答应了下来。 有朱敬轩这家伙在,晚上就定在了陈姐的私人会所。 吴忠友他们几个老油条,一听说安排在私人会所,立马雀跃起来。 梁栋让他跟梁小星打个电话,把他也叫了过来。 到了陈姐那儿,梁栋才知道,来的不只是魏东城,还有艾丰和秦煜。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三个姑娘,其中两个梁栋都认识,一个是他的小姨子何蕤,另一个是他的准小姨子苏荷。 何蕤是魏东城带来的,苏荷是艾丰的未婚妻,就不必多说了。 另外一个姑娘个子不高,长得很水灵,说起话来,嗓音也软软糯糯,是个典型的江南姑娘。 何蕤见到梁栋,弱弱地喊了一声‘姐夫’,脸色略显不自然。 梁栋知道何家跟魏家的关系,感觉何孝恩不可能再把小女儿嫁给魏东城,就猜测这丫头一定是瞒着家人偷跑出来的。 魏东城揉了揉何蕤的秀发,笑呵呵地对梁栋说:“梁老哥可不要想偏了,我跟你们家何蕤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一向拿她当亲妹妹看待的。” 梁栋虽不喜欢这个小姨子,可毕竟有何叶那层关系,看到她舔狗一般跟在魏东城左右,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就开口道:“魏少,何蕤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咱们当大哥的可不能由着她们疯,要是被岳父岳母知道你偷偷带她出来玩,她们二老应该会不高兴的。” 魏东城两手一摊,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梁兄可得替我做个证明,是你小姨子自己闹着要来的,我可没有邀请她,更没有逼迫她。” 梁栋怒其不争地瞪了何蕤一眼,一把把她从魏东城身边拉过来,教训道:“何蕤,既然来淮州了,就听我安排,明天一早我叫人把你送回燕京。” 何蕤可怜兮兮地央求道:“姐夫,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一趟,你就让我好好玩几天好不好?” “还玩几天,一天都不行!”梁栋断然拒绝道。 何蕤见梁栋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一改前态,怒道:“梁栋,你跟我拽什么拽,我喊你一声姐夫,已经十分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真以为娶了我姐,就是我们何家人了!” 梁栋面无表情地盯着何蕤,然后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何蕤一见他要打电话,马上又蔫儿了下来,恢复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摇晃着梁栋的胳膊哀求道:“姐夫,姐夫,咱们有话好好说,我都听你的总行了吧。” 梁栋放下手机,对何蕤说:“你要不想回家也行,明天我给你买张车票,去申城,去你姐姐那里玩几天也行。” 何蕤一听说不用回家,立刻跳了起来,出其不意地在梁栋脸上亲了一口,欢呼道:“姐夫万岁,我早就想去申城看看了,而且更想看看两个小宝宝,听姐姐说,俩宝宝都会跑了!” 梁栋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魏东城,魏东城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姐夫、小姨子,永远都有说不完的敏感话题,梁栋知道越描越黑,干脆就没有解释。 艾丰跟梁栋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还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梁兄,要是咱们有幸搭班子的话,你可得多帮衬帮衬兄弟。” 想到艾丰马上就是苏家的乘龙快婿,梁栋立刻就理解了艾丰的意思,看来,这厮十有八九要来岭西工作了。 苏荷还是以前那样青春靓丽,但眼神中却少了一种叫快乐的东西。 经过朱敬轩一介绍,吴忠友他们几个老油条才知道,梁栋原来有着这么深厚的背景,也就理解了为什么陆知行会这么看重他。 有人鄙视他这是在吃软饭,但要是有机会,谁又会拒绝这样的软饭呢? 尤其是薛岩,梁栋一次次地让他愿望落空,他对梁栋除了嫉妒就是恨。 得知他是靠老婆上位,心里又多了一层轻蔑,再看梁栋时,眼神也复杂了许多。 而科里的几个老油条则都在暗自庆幸,幸亏他们没有给梁栋使什么绊子,一年来,大家基本还能保持相安无事。 一大桌子人,陈姐安排的十分丰富,只是菜品估计都要两三万之多。 吴忠友他们几个算是开了眼界,个个都喝得晕晕乎乎。 被人送走时,又每人领了一份丰厚的福利,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