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鸣回到办公室,狠狠地把门摔上,拿出私人手机,给魏东城拨了个电话:“东城,梁栋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魏东城问:“发生什么了?” 李一鸣把常委会会议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魏东城笑道:“人家是亲戚,亲戚帮亲戚,理所当然的事嘛。” “都是梁栋这家伙太奸诈,要不是我信了他,我肯定会花力气再搞定两个常委,那样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输了。” 魏东城道:“你呀,总是因小失大,该花钱的时候,总是舍不得那几个小钱,结果坏了大事,后悔都来不及。” 魏东城知道,当初梁栋还是个副乡长的时候,李一鸣搞不定他,现在他们级别相同了,再指望李一鸣扳倒梁栋,那就更不现实了。 不过,聊胜于无,万一李一鸣要是解决了梁栋,岂不是意外之喜? 即便他解决不了梁栋,给他上点儿眼药也是好的。 把他弄到县委书记的位置上,魏东城本就没有花多少资源,后来又给他弄了两个帮手,这家伙倒也有所长进,在槐安也翻出了几个像样的浪花,比如挤走武自强。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局面,魏东城已经不想再在李一鸣身上浪费资源,一切就都靠他自己翻腾吧。 李一鸣给魏东城打电话,明显是想要些帮助,可魏东城随便扯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就在何义亭的巡查组组长确定之时,何孝武也到了滨河县。 他那边走完程序,槐安县公安局局长的任命也下发到了槐安。 李一鸣拿着文件,嘴角露出了笑容。 任命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拟任程继斌同志为槐安县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 程继斌李一鸣是知道的,当初梁栋把他运作到市经侦支队的时候,他是持反对意见的。 程继斌既然是梁栋的人,那他费这么大劲儿,把人弄过来,要说只是为了给他升官,傻子才会相信。 李一鸣来槐安也有些时日了,对槐安也有了一定了解,他自信在槐安没有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那么,梁栋的目的,就不言自明了。 李一鸣能想到这一层,何孝堂肯定也能想到。 当他晚上,他把何家的核心人物,包括刚到滨河上任的何孝武,都叫了回来。 客厅了,他指着何孝武的鼻子骂道:“老二,怎么样?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何孝武不敢分辩,木然的承受着何孝堂的怒火。 等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解释道:“大哥,我也不想啊,可岳菲那孝娘们儿直接跟我说,这是市委的意思,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彬也帮腔道:“大哥,这事也不能怪三哥,人家是有心算无心,这一切都在人家的计划之内,咱们即便啥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何孝堂怒气难平:“你说,现在这个局面,在哪买该怎么办?” 胡彬说:“咱们不是也有收获吗?至少巡查组组长被我们收入囊中了。有了这把尚方宝剑,以后咱们想查谁,那还不都是义亭一句话的事儿?” 何孝堂冷哼一声:“你们也太小瞧那个梁栋了,他既然敢把组长的位置交给咱们,就肯定还留有后手,义亭即便当上这个巡查组组长,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权力。” “那咱们还费力吧擦地争取这个巡查组组长干什么?”一向不怎么发言的何孝文插了一句。 何孝堂看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缓缓道:“这个组长,即便争来了是个鸡肋,也不能落入它人手中。否则的话,总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你能安心?梁栋信不过义亭,架空义亭,那是必然的,但他毕竟有个组长头衔,插手巡查组组内事务,也就名正言顺了。只要义亭一天不离开巡查组,那梁栋想要用巡查组对付咱们何家,就多少会有些忌惮。” “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是想警告你们,最近一段时间,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腿,管好自己的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不管是谁,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人抓住了把柄。”何孝堂厉言正色地警告众人道。 徐立业这几年虽然逐步把公司洗白,可他毕竟是野路子出身,不在乎地说:“姐夫,那小子乳臭未干,改天我找几个人吓唬吓唬他,保证让他屁滚尿流,见了咱们老何家的人就小腿打颤。” 何孝堂不满地瞪了徐立业一眼:“我刚才的话你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徐立业还想争辩,何孝堂又道:“梁栋短短几年能从一个乡公务员,爬到县长的位置上,燕京何家给了他不少帮助,但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燕京那些人,别人不了解,我了解,他们要不是看中了梁栋的能力,绝对不会在他身上浪费一分钱的资源。立业,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来,要是出了事,谁都保不住你。” 徐立业嘴里答应着‘好’,脸上却写满了不屑。 何孝堂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槐安县思想纪律作风整顿领导小组正式成立,组长李一鸣,副组长梁栋、柳向阳、何义亭。 领导小组具体负责人为何义亭,何义亭同时担任思想纪律作风整顿巡查组组长。 巡查组内设三个小组,每个小组三人。 一组组长郭冉冉,组员程满仓、许经纬。 二组和三组的组长,一个是李一鸣推荐的,一个是何孝堂推荐的,分别代表谁,也就不用赘述了。 郭冉冉的组长,是市里领导打过招呼的。 郭冉冉的爸爸叫郭本隆,是‘兴隆木业’的老板,淮州知名的民营企业家。 他虽然只是个民营企业老板,却也能影响到淮州政坛,跟好多领导都有着密切往来。 当郭冉冉提出要在仕途闯荡一番后,郭本隆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为自己的女儿铺路,他肯定是不遗余力的。 程满仓倒是没有什么,能在郭冉冉手底下干活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许经纬就不一样了,许经纬的父母都是体制里的人,从小就耳濡目染,长大后更是醉心于仕途。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被郭冉冉截了胡,他能开心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