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秋从槐安离开后,很快就把在槐安发现的问题知会了苏怀山,然后上报给了巡视领导小组,由领导小组向岭西省委下达了限期整改的通知。 魏家就是要用这种手段,来逼迫梁栋就范。 他们知道梁栋不是傻子,更知道梁栋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槐安。 对梁栋来说,槐安就是他的心血,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对魏家来说,槐安就是魏江南的跳板,就是魏江南的政绩,就是魏江南的发迹之地,他们也是志在必得。 你梁栋不是要赖在槐安不走吗? 你梁栋不是要跟我魏家死磕到底吗? 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得不到的,宁愿毁掉,也不能便宜你这小子! 于是,魏家就祭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宁愿让魏江南刚到手的副厅丢掉,也要把梁栋拉下来。 这,还仅仅只是开了个头儿。 如果梁栋还不识相,他们也不介意毁掉整个经开区! 对魏家来说,毁掉经开区,他们肯定也会损失惨重,但这个损失他们能够承受。 但对梁栋来说,经开区就是他的心血,经开区一旦没了,他的心气恐怕也就没了。 皮球被踢到了岭西省委,苏怀山、岳藉和黄樾又成了事情的主角。 岳藉一如既往地力挺梁栋。 苏怀山现在也被苏菲逼着,把大半个苏家跟梁栋绑在了一起。 至于黄樾,他对梁栋还是一如既往的恨之入骨。 但是,他就是钱老爷子的一条狗,必须无条件执行钱老爷子的意图。 钱老爷子跟魏家走的很近,他的意图,说白了,也就是魏家的意图。 魏家是个什么意图? 他们是想破罐子破摔,一上来就鱼死网破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们也不希望事情闹大,他们只是希望给梁栋敲响警钟,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在黄樾得到钱老爷子的指示之后,省里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对上面下发的整改意见,无条件执行,但这个执行只不过是一个变通罢了。 既然燕京那边不同意,省里很快就让省委编办派了一个核编工作小组,开赴槐安,查证后,摘掉了槐安经济开发区的牌子。 但是,槐安县仍旧为省直管,淮州市代管。 换句话说,只是少了一块儿牌子,槐安,依旧还是原来那个槐安,换汤不换药而已。 政治上无休止的倾轧,让梁栋有些烦躁,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有些人,你明明不想得罪,却又退无可退,只能得罪,因为有些事情,根本容不得你让步。 魏家这次的警告,也让梁栋有了些警醒,知道他一味的埋头苦干,并不一定就会有一个好结果。 既然身处这个大染缸,想要不被染上颜色,又怎么可能? 所以,他觉得是时候跟魏家谈一谈了。 …… 梁栋还在渭城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母亲齐红梅的电话。 “小栋,你快回来,岳菲要生了。” “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已经到医院了。” “妈,你别慌,我马上就赶回去。” 梁栋挂断电话,想了一下,又给岳藉打了过去。 岳藉十分高兴,还说他要是能抽出时间,也要赶过去。 梁栋叫上周鹏,一路疾驰,赶到槐安县医院的时候,孩子还是出生了,是个男孩儿。 因为是高龄产妇,岳菲做得剖腹产,这会儿还很虚弱。 但她看到梁栋时,还是朝他挤出一丝微笑: “儿子还没名呢。” “要不你来取一个吧。”梁栋对岳菲道。 “你儿子,当然是你取了。” 梁栋想了想,道: “就叫梁鸿涛吧。” “鸿涛,梁鸿涛?”岳菲重复两次,点头道,“嗯,听起来很有气势。” 齐红梅抱着孩子走过来,对梁栋道: “看看你儿子,小家伙儿多精神?” 谁知,她话音刚落,小鸿涛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心疼得岳菲都要挣扎着坐起来。 梁栋连忙把岳菲摁下,又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放在了岳菲身边。 岳菲转过头,看了儿子一眼,说来也奇怪,小家伙儿竟然不哭了。 梁栋端详起了小鸿涛,越看越喜欢。 这已经是他第五个孩子了,但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并未因为孩子数目的增加而有所减少。 就在这时,岳藉领着杨絮过来了。 岳藉先看了一眼妹妹,跟她说了两句话后,就要抱小鸿涛,却被杨絮白了一眼: “爸,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你觉得自己能抱得好?” 岳藉尴尬地笑了笑: “你别说,我还真没这方面的经验。” 杨絮又白了他一眼: “你当然没这方面的经验,我出生的时候,都不知道你在哪儿!” 杨絮说完,也不管她的省长老子尴不尴尬,走到岳菲跟前,俯下身子,把脸凑近小鸿涛,看了半天,突然对岳菲道: “姑姑,我这小老弟长得可真丑!” “傻丫头,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岳菲笑着道。 “丑我也喜欢。”杨絮说着,在小鸿涛额头上吻了一下。 “傻丫头,他还没洗过澡呢。”岳菲轻笑道。 杨絮反应过来岳菲是什么意思,却依旧道: “没洗过又咋了,谁叫他是我小老弟呢?” 病房里人太多,岳藉就把梁栋拉到了病房外,递给他一个大红包,梁栋连忙推辞: “岳省长,这个就算了吧。” 岳藉一脸的不高兴: “这又不是工作场合,你还是喊我声‘大哥’吧。我知道你家里不缺钱,但这是我这个当舅舅的给孩子的一点心意,这个你必须收下!” 岳藉说着,硬把红包塞进了梁栋手里。 “名字取好了吗?”岳藉又问。 “就叫梁鸿涛。”梁栋回答道。 “梁鸿涛?不错,名字很大气。”岳藉道,“我妹妹能有这个孩子很不容易,你对他们娘儿俩好点儿。” 梁栋知道岳藉的意思,就点点头: “大哥放心,我不会让她们俩受到委屈的。” “那就好,那就好,”岳藉点头道,“以后有空多带着孩子去渭城。家里平时就我一个人,挺冷清的。” “杨絮不经常回去吗?”梁栋问。 “下面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机会把她调渭城去吧。” “我跟她说几次了,她死活不同意。” “那丫头也不小了,是时候把婚事给办了。”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