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七楼,‘叮’的一声之后,门缓缓打开,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守在门口,显然是在等梁栋他们。 “您是梁书记?”男人看了看梁栋,又看了看周鹏,最后目光定格在梁栋身上。 “我是梁栋,请问你是?” 那人连忙伸出手,满脸笑容地说: “我叫宗斯年,是咱们州委秘书长,梁书记叫我老宗就行。” “原来是宗秘书长!让你亲自在这儿等着,多不好意思!”梁栋客气道。 “梁书记这话说得我都有些无地自容了。你不远千里赶到这里赴任,我没能搞好接待工作,已经很失职了。要不是下面保安还算机灵,把电话打到我那里,我还不知道梁书记到了呢。” 宗斯年是州委大管家,肯定希望跟书记搞好关系,所以就在主动承认错误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个客观理由。 “宗秘书长无需自责,要怪也只能怪我事先没有打招呼。” 跟宗斯年一样,初来乍到的梁栋也不希望俩人之间有什么隔阂,就把责任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宗斯年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这个新书记怎么跟传言的不太一样? 梁栋迟迟不到任,州里早已小道消息满天飞。 传言最多的就是新书记年少得志,后台深不可测,因此作风也就比较霸道,人称‘梁屠夫’,倒在他手下的各级官员,数不胜数!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外表俊朗,眼神清澈,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无论如何都跟‘梁屠夫’的绰号不沾边啊? 宗斯年暂时收起满心的疑惑,一抬手,做出有请的姿势: “梁书记,我的办公室就在前面,要不您先去我那里坐坐?您对办公室有什么要求,跟我说说,我这就帮您安排。” “赵书记的办公室在哪儿?” 梁栋口中的‘赵书记’,是他的前任,赵德海。 赵德海在景川只干了不到一年,就被省纪委带走了。 在梁栋之前,四年时间,景川换了四个州委书记,一死一病两落马,平均一年一个。 赵德海被带走后,滇南省委也曾在省内物色了几个人选,可那几个人选一听说要到景川,无一例外,都找各种理由推脱。 当然,对于组织任命,体制里的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但通常情况下,组织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通常都会提前征询任命对象的意见。 要是人家不愿意,带着情绪赴任,肯定会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在体制里,就没有不想提拔的人。 可景川州委书记这个位置就像被人施了魔咒,凡是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就没有能够善终的。 如此一来,这个位置就算诱惑再大,也没人敢再以身试险。 但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景川自治州州长曹鼎。 曹鼎对这个位置本来是志在必得的。 只是算来算去,没算到会从燕京那边空降过来一个梁栋。 “赵书记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宗斯年指着楼道东边回答道。 “带我去看看吧。”梁栋说着,就正东走去。 宗斯年跟了两步,开口道: “梁书记,您稍等,我回去拿钥匙。” 梁栋点点头,没有说话,脚步也没停下。 不到两分钟,宗斯年就拿着钥匙,一路小跑,来到梁栋跟前,打开那间办公室: “梁书记,这里好长时间没打扫了。我以为你会选一间新办公室呢。” 梁栋走进去,四处看了看,对宗斯年道: “这里就挺好,办公家具也都是很新,而且还不用担心甲醛残留。” “可是……”宗斯年欲言又止道。 “宗秘书长,我这个人没那么多忌讳,”梁栋笑了笑,然后一锤定音,“就这里了,不换了!” “好吧。”宗斯年答应了一声。 反正该提醒的,他都提醒过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也怪不到他头上了。 “叫人把那幅画取走。”梁栋指着办公桌后面的那幅下山虎图对宗斯年道。 “好的。”宗斯年一边答应着,一边掏出一个小本子,把梁栋的要求记在了上面,“您看还需要挂上什么吗?” “暂时不用,”梁栋说着,又指着对面墙角,“在那里摆上一盆散尾葵,要一人多高的那种。” “好的。”宗斯年记下之后,又抬头问,“梁书记,你对秘书有什么要求吗?” 说到秘书,梁栋想起了程满仓那个憨憨。 他本来想着把他带过来的,后来又觉得不能老让他当秘书,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把他放出去,在淮州市拱桥区任副区长。 “真要说要求,那就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