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尸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在这个当口,有许多人已经退到院子里去透气,所有人无一例外皆是一脸菜色。</p>
屋内坐着的也只能是捂着口鼻坐着,不敢多喘一口气。</p>
还好大理寺一干人等的性子皆如胡少常风风火火,很快一身灰色长衫的乔挽就被接了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苦瓜相的助手——高大伯。</p>
简易口罩和软软的薄皮手套准备好,乔挽轻轻走到尸身旁,取了随身的瓷瓶竟从地上淌着的黑水,仔细地闻着。</p>
而后左右看了看尸体,她示意高大伯将尸体的衣物全部除去,凝神察看已经赤条条的尸身上是否留有异样之处。</p>
秦鹤鸣迟疑了一瞬,但终于只是张张嘴无话可说,他自我安慰着:她是个医者,在这之前恐怕还见过许多活着的身体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医者嘛,应该如此的吧。</p>
就着之前那个仵作下刀之处,乔挽用自己薄薄的手术刀剖开苏大学士的肚腹,仔细探查起来。苏大学士死去已久,没有血液流出,可即便如此,在乔挽将其肠胃剖开时,还是有人发出了干呕的声音。</p>
“取两盆清水来。”乔挽吩咐着。</p>
仔细地清洗着脏器,一边清洗一边换水,一直保持着清水的状态,以能更直观地发现端倪。</p>
乔挽与高大伯二人蹲在尸身旁过滤了许久,终究是一无所获。她将修长的双手垂在膝盖上,看起来有一种未有所发现的无力感。</p>
景奕王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生得这么漂亮,着实是可惜了。秦鹤鸣,我敬你小子是条汉子,这样一个双手从上到下摸过别的男人身子的女人,你也不膈应?”</p>
哪里是问秦鹤鸣膈不膈应,这话明显就是膈应秦鹤鸣的。秦福无情地发力,狠狠压了压他的肩膀,威胁道:“不怕嘴被封上就老实点!”</p>
低头思忖许久,乔挽终于抬起头看向高大伯:“准备一下,我要解开他的食管和气道。”</p>
高大伯这次也识相地挂了一块蒙面布在口鼻处,才没有一阵阵呕吐。听乔挽安排下来,便立即抬起苏大学士的头,用尽全力掰开他的嘴。</p>
“小姐,口腔内无异常。”</p>
“继续,扶住。”</p>
说罢乔挽翻出一把更细小的刀片,细细地割开尸体脖子,还好没有血液流出,只以水细细冲洗就可以看得真切。</p>
细密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渗出,虽脸上蒙着一块面罩,秦鹤鸣也能分辨得出那层布下面那张脸已经累到通红。</p>
似乎是下意识地被支配着,他掏出雪白的帕子走到乔挽身侧,轻轻帮她把汗吸了吸。乔挽的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僵,秦鹤鸣问:“可有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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