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诣

第171章 夜见国柱

柱国公的住处并没有士兵把守,可能匆匆入城又是后半夜,人困马乏,加上柱国公体恤下属,也就支走了他们。柱国公屋里的灯并没有灭。风辰听出狗剩的弦外之音,大家并没有让自己失望,根本没有忘记自己,这也是风辰敢独自来见柱国公的原因。寂静微凉的夜,甚至连蟋蟀都不再鸣叫,偶有一阵凉风,也惊不起半点波澜。风辰一路畅通,根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风辰来到柱国公门前,却见门没上栓,屋内烛光明亮,却是不见人影。风辰犹豫片刻,推门而入,顺手关上了门。柱国公伏在桌子上,见进来一人看了一眼后又趴下了。不到一秒,他又觉得不对,猛的站起身。“风辰?你果然还活着!”言语中不是失望,而是兴奋。风辰倍感意外,但还是坐在旁边正色道:“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就是不理解,特意来问问。”柱国公已无睡意,端起茶壶倒满两杯,又怕风辰猜疑,把杯中茶一饮而尽道:“说吧,既然你命不该绝,我也知无不言了。”风辰也喝口茶,放下鱼肠剑道:“为什么先是对我好,之后又杀我?你的军权,我不稀罕,嫉我功高震主?你完全可以收回,或赶我走,何苦又波及如此多的无辜性命?”柱国公长叹一声道:“非也!我有兄长名周国梁,家父以命换得爵位。我是兄长养大的,爵位也是荫他功而至。”“是他让你杀我的?”风辰一惊,一切正如郑义所言。“是的,起初我是拒绝的,你是奇才,又是抗波里程碑一样的人物,我也是舍不得。但长兄如父,他又答应出兵助我,我也是艰难的抉择啊!”“你杀不了我,就借波军之手?”“是的!此事仅我一人所为。犬子周昌极力反对,已被我关起来,守门士兵可以证明。”柱国公此刻似乎苍老了很多。风辰抬眼望去,已见他老泪纵横。风辰有些不忍,一时间不知所言。“还有什么要问的?”“尊兄为何杀我,仅是我与周康结仇?”“无可奉告!”风辰哑然。“为何兵败?仅是因为我不在?”“本想出兵剑门关,不料巧合,波军也是出兵。你的人不愿领兵,也无人出谋划策。至于细节,我现在也不清楚。”“可有新的作战计划?”“人困马乏,暂守江城。”风辰听后摇头道:“波兵不除,还有一息安寝?”柱国公叹口气,不再多言。“你没想过,如果我没死,会怎样?” 柱国公听后笑道:“当然想过。”说完,将手伸入内襟,取出一张白布。白布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但血迹已有些发黄,看样子有些时日了。柱国公展开白布,只见上面写着:我之今日,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干!周国柱绝笔。“你能回来,也是华国之幸,平波之乱也是指日可待了。我残害忠良,尸位素餐,枉费万千将士性命,也可释然九泉了!”柱国公说完伸手抓起风辰的鱼肠剑,拔剑就要自刎。风辰一惊,鱼肠剑之锋利不是他的阻拦,情急之下,一枚袖剑正中柱国公拿剑的手腕。柱国公吃痛,扔下鱼肠剑,右手已是鲜血淋漓。“你的军权和性命对我没有任何价值。它们,还是留给自己吧。”“你的人,包括你的士兵,我一个没动。我曾对蒋副将说过,如果你回来,我就把军权和性命都交给你。如果不能,那就重用你的人。你不杀我,是以大局为重,果真如此,你更应该有所担当,扛起大旗。”“风辰不怕马革裹尸,也不迷恋权势,但我更不想死在歹人手中。”“人生在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要学会面对与承受,更要坚持从苦难中走出来。你我,乃至所有人都知道,对波作战,没有你是不行的。今日丢了剑校,明日就是长江了!”风辰沉默了,他似乎看出了柱国公的难处。“你放心吧,我已交出兵权,不会再害你。至于君上身边的小人,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至少,君上不会自毁长城。”柱国公说完艰难地走到柜子旁,拿出兵符与草药。手腕一直血流不止,让柱国公有些晕厥。他颤抖着往伤口上上药,样子可怜至极。风辰不免想到柱国公力挺自己做统帅的情景和曾经对自己的信任。风辰叹口气又摇摇头,他终于忍不住,还是选择上前帮柱国公。“唉,老了,不中用了!伤口愈合都慢了。”风辰不言,直到将伤口包扎好。周国柱打量着风辰好久,不解地问道:“波军将你们团团包围数日,又是绝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风辰抬眼,见柱国公还在看自己,没好气道:“想听吗?想听就别自寻短见了,留着命,我以后会告诉你!”柱国公听后笑笑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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