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和山黛立刻出城,因为这是最稳妥的,以免皇帝点名找他。 他如今算得是崭露头角,皇帝要留他在京城,甚至杀了他,都很正常。 而此时有个时间差,因为皇帝在朝会上,皇家密探不可能事事都去禀告。 皇帝现在也许已经知道他了,但还不知道他要离京。 而皇家密探现在也不可能知道他要干什么,不可能提前知会皇帝。 所以,当皇家密探发现他要离京的时候,只能一面通传上去,一面追踪他。 无论皇帝是不是说过,不用事事请示,皇家密探都不敢轻易逾越。 尤其是对他这只有三流武功的人,皇家密探肯定认为他跑不掉。 所以,没有皇帝的指示,他们不会对他动手。 而等皇帝知道他离开京城,拦截的指令下来时,他已经躲起来了。 …… 另一边。 山崎当街言诛宦官游云祥之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朝会未散,官员们都还没到回家,各家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但一些不用上朝的退休的老臣,还有书院,帮派等势力,还是注意到了。 精明的老头子们奇怪之余,也纷纷感受到了其中另有深意。 毕竟,宦官游云祥要收拾一个五品闲散官段实,还用不着假借圣旨。 而这就说明,宦官游云祥说的真的,皇帝今天要见段实。 也就是说,皇帝在朝会上,放着这满朝文武百官不管,就要段实。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皇宫,金殿外。 密探统领在金殿外转来转去,一大群密探围着他,来来回回的传递消息,把最新的消息传给他。 眼看宦官游云祥过来,密探统领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我急着传消息呢。” “我知道,你被那小子摆了一道。” 宦官游云祥吓了一跳,“陛下知道了吗?” “陛下还不知道,我不好上殿,所以请你一并转告陛下。” “什么?” “那小子正在和他妹妹离京,而段实的管家正在准备马车和马匹,似乎也要离京,我已经着人跟着,随时可以阻拦。” “我知道了。” 宦官游云祥匆匆走了,密探统领犹豫着没有再拉住他。 他很想报告,段夫人带人去了棺材铺,但那边确定段夫人没有订棺材,应该没有抬棺到宫门前闹事的意思。 所以,暂时不确定段夫人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真不好报上去。 …… 朝会上。 宦官游云祥出现,被皇帝招到近前。 他跪在龙椅旁说明情况,自然没说他要强行唤醒段实。 只说他要带段实进宫,但被段实的侄孙拦了,说是不相信他说的,向他索要圣旨。 而太医院众人也质疑他,以至于满大街的人都怀疑他,他只能回来求圣旨。 皇帝端木桓听得很意外,轻声问道:“那段实真是病了?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们说是中了奇毒。” “中毒?”皇帝端木桓皱眉,因为怀疑是江湖手段。 宦官游云祥看出来了,连忙说道:“毒已入血,五脏俱损。” “太医们的意思,由于他没有武功,没有内气护体,加上年老体衰,恐怕是活不了了。” “要让他上朝奏对,必须用一整株千年人参提气强身,方才不会让他死在金殿上。” 皇帝端木桓默然无语,一整株千年人参的代价,对他这个皇帝来说,也是有些大。 毕竟他这个皇帝也无法命令千年人参,让它们主动进京来给他炼药。 “陛下。”宦官游云祥又传了密探统领的话,等待指使。 “让他把人拦下来。” “谁?” “那小子,朕听说他之前来过,然后走了,怎么现在突然又回来了,正好赶上这事情。” 宦官游云祥一惊,“陛下怀疑有人走漏风声?” “蠢材,此事哪有什么风声可言,有也不可能这么快。” “微臣自然比不得陛下之万一,不过那是怎么回事?” 皇帝端木桓挥手,“想不到就去传话,别让人跑了。” “是!微臣这就去,不过段实那边?” “这个,你再去问问太医,一整株千年人参是不是一定能让段实上朝。” “是!” …… 宦官游云祥把帝意带出了金殿,密探统领立刻命令人传令拦截。 此时,从宦官游云祥离开段家开始算,已经过了约半个时辰。 他已经收到消息,山崎和山黛已经出城了,只有由于路上人多,马还没有跑起来。 算起来,已经到达城郊,幸好那边也有安排飞鸽站点。 而这边才把命令传出去,那边有新消息传到,山崎和山黛已经开始提速了。 密探统领脸色变了,因为算起来,城郊怕是赶不上了。 只能飞鸽通知百里外的关卡,希望可以及时把人拦下来。 …… 另一边,皇宫外。 太医们押着放段实的马车已经接近了,后面跟着大群看热闹的人。 二姑奶奶也在人群中,眼看宦官游云祥空着手出宫,就知道皇帝没有改变心意。 只能按山崎说的,豁出老脸去哭一场,以救丈夫回来。 二姑奶奶咬牙,带上麻孝,用提纵法快步出场。 “什么人!”侍卫们纷纷警惕。 二姑奶奶跪在城外桥头,提气出声,用内气把声音传了出去! “老妇人跪求陛下,为夫婿段实乞骸骨,请陛下允许他回乡。” 声如惊雷乍起,炸得金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变色,皇帝也脸现错愕。 “我夫段实段诚刚十八岁入京科举,二十一岁得先皇恩准,入仕为官。” 皇帝端木桓这次听清楚了,意识到不妙,看着出现在殿门口的密探统领。 挥手示意去出处理,以免事情全被抖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 二姑奶奶的声音继续传来,“虽官卑位小,但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如今算来三十余载,依旧是两袖清风不足以饱腹,全靠老妇人的周济得活。” “今次不知陛下看中他什么,非得让他写什么奏章,令他彻夜未眠,写了一宿,突发急症。” 皇帝端木桓听得大惊,手中用力差点把龙椅扶手给抓碎了。 朝中百官纷纷恍然大悟,原来陛下今天是在等段实的奏折。 互相用眼神交流,发现都不知是什么。 偷瞄龙椅上的皇帝,纷纷低头,等待皇帝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