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最后一个占地较大的书院,名为地灵书院,取的是人杰地灵之意。 书院的地皮属于城中巨商龙家,本是他家一个大花园。 龙家祖上建了学院,目的本是培养各种人才自用,后来时间长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学院也就脱离龙家掌握了。 不过仍然与龙家关系很好,在本城内吃得开。 在里面进学的人,多是要学习本事的匠人,当官也主要是七品以下,师爷书吏等。 换句话说,里面的学员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会多管他们,他们也就安静了。 同时,书院既然教授诸多杂学,想必有许多杂书,读起来也会有人指指点点。 很好,就他了。 …… 解决了大事,心情愉快之余,决定去逛夜市。 出门就看见打架的,看服装又是书院。 没有多看,闪人。 夜市上有许多吃食,可惜肚子已经塞不下了。 坊间的丝竹相当诱人,不过本着不能惹事的念头,最后还是选择了茶馆。 问了一下价格,二楼雅座一两银子一位,奉送茶水瓜果。 台下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三排正桌都是五两银子一桌,也送一份茶水瓜果。 边桌都是五钱银子,不送东西。 长板凳是五十文一个位置,站票二十文。 两人要了一张侧桌,点了一份一钱银子的茶水瓜果。 说书人今天讲的是海盗,对两人来说相当新鲜。 听了三段,两人前后往台上扔了八钱银子。 出门时又发现打架的书生,大约是喝多了酒争风吃醋。 不多看,回去洗洗睡觉。 …… 第二天。 山崎去地灵书院报名,杂费自理,学费对平民来说贵了,一个人一年要一百两银子。 但其实也不算不算贵,相当于一个正式工匠的半年薪水。 实在没钱又想学,经老师考验,确定有工匠天赋,可以签订契约,学成以后再慢慢还钱。 只是由于人多,没有独居的院子,都是合宿。 听着招生老先生解释,山崎琢磨着问道:“合宿一屋几人?” “通常是八个人,你想报八个名额,占八个位置?”老先生也不傻,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这没有规定说不行吧。” 老先生揪着白胡子想了想,“倒还真没有这规定,你要是愿意掏钱,应该没问题。” “我还带了八匹马,您看能不能找个有马房的,或者允许我临时搭一个。” “马嘛,”老先生翻了翻,“你可以寄存在马师那边,他们需要马来教学,会把马收拾好。” “行,多少钱?” “是几匹马来着?” “八匹马,都是中等品相。” “寄存就不收钱了,但养马得要钱,不拉出去跑,精粮不用每天都喂,一天算八钱银子伙食,加上伺候它们,一年下来,你看总共四百两不多吧?” “可以,那加上两间屋子十六个人就是二千两。” “十六个人?” “我和我妹妹,各一间屋子。” “行,你们学什么?” “绘画,不,雕刻吧。” “雕刻珠宝要另外加损耗钱,辨别宝石也是一门学问,需要另外加钱,刀具和材料自备。” “普通雕刻就行。” “普通就是木匠石匠,女少男多,不好安排。” “什么学科是男女混编的?” “珠宝匠,书画师,掌柜,账房,厨师,花匠等,男女的数量差不多,织锦匠是女的多,刺绣就基本上没有男的。” “算了,我们还是学绘画吧。” 老先生闻出来了,“你们不是正儿八经来进学的吧?” “嗯。”山崎点头,“收吗?” “收,有白拿钱的买卖,干嘛不收。” “那就好,宿舍也帮忙安排一下,靠的进一些。” “行,那就书画院怎么样?” “可以。” …… 书画院。 山崎参观了一下,看着满墙书画,嘴角抽搐,自惭形秽。 “那个,我还是换一个吧,这地方过于高雅,不是我等俗人可以染指的。” “自然可以,老夫带你转转。” “那就有劳了。” …… 转了一圈,见识了到处是橱柜的木匠院,到处是石像的石匠院,织锦院挂着各种颜色的布匹,刺绣院挂着比画还美三分的绣衣。 船匠院是桐油味,厨师院挂的是咸鱼腊肉,然后带着满身庖厨味,去花匠院,用那边的花草香冲洗异味。 山崎看着这些,有些搞不清楚是他落伍了,还是这里太奇葩了。 最后决定,还是回去再问问山黛的意见。 想着也就带着汗颜告辞了,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唯一的念头是,幸好还没交钱。 …… 酒楼。 山崎化妆为中年装回到院子,发现山黛不在,立刻知道她跑去牌坊之类的地方闲逛去了。 向小二打听,还真问到了,附近就有个大牌坊。 山崎连忙赶过去找人,一眼看过去没找到人。 正头痛呢,突然发现一个像她的,再仔细一瞅,还真是,在牌九桌那边站着,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大马金刀的推牌九。 一下没有认出来,是因为她如今也是中年人。 连她在内,牌桌上六个人,两个二十岁左右的锦衣公子,两个三四十岁的锦衣商贾,一个带刀的锦衣大汉,一个抽着旱烟袋的锦衣老头。 赌注不大,但也不小,六家堆起来有上千两银子,周边下注的也差不多。 山崎也是无语了,睡醒了,不在酒楼吃东西,跑这来玩,可以理解,也能理解亲自下场是过瘾,但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不过这时候是骑虎难下,也只能等牌局结束了。 …… 开牌。 带刀壮汉与一位锦衣公子输了,运气不好,四张两对牌全输了。 剩下四人没有一家能通杀,打和。 那就继续再来,继续堆银子,升到两千两左右。 又是和,重新洗牌,再来一局,一个商贾出局了。 山黛的对手还剩下一个锦衣公子,一个锦衣商贾,一个锦衣老头。 山黛高兴之余终于瞄到了山崎,提议就这么结束,分钱回家。 其他人不干,看热闹的更不干。 山黛干脆扣牌不玩,赔了押她赢的那些人银子。 这一局她是输了三百多两,加上赔的二百多两,总共输了六百多两。 不过之前她赢过一局七百两,总的来说小赚几十两。 山崎很满意的点头,能够说走就走,说明没有陷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