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骏迅疾无比,犹如猎豹一般,快速朝朴正武扑去,拳头上内劲流转,十分骇人。 他的实力相对常人而言,确实强悍无比,只是在朴正武这种大宗师面前,犹如小鸡起舞。 朴正武嘴角一笑,随手一抓,精准无误的握住贾骏的拳头。 此时的贾骏只觉得拳头被夹住,朴正武犹如双腿生根的石雕一般,无法撼动半分。 “哼,就凭你的实力,还敢对老夫出手?” 朴正武冷冷说了一句,一脚踹在贾骏腹部,后者狂吐一口鲜血,便倒飞回去。 砰一声落到周立虎身边不远处,露出痛苦之色,黑黝黝的脸庞十分难看。 “对你这种小虾米,老夫根本不屑于杀你,你还不够资格。” 朴正武花白的双眉一挑,望着贾骏轻蔑谑笑了一句,给人一种凶残的感觉。 朴正武只是伤了家骏,并没有出手致命,他觉得杀一个这样的小人物,简直有辱自己的名声。 再说,这里是神州,尽管他大宗师的实力足以横行,但仍心有顾忌。 不敢轻易杀人! 贾骏望着朴正武,眼神充满了绝望,在一名大宗师面前,即便天境实力,他也感到无比的绝望。 只是,被人打进武馆,重伤师父命垂一线,这种无妄之灾令他十分怨愤,充满了不甘。 他擦拭嘴角的鲜血,眼神决绝,不甘心的想要再度对朴正武出手。 “啊骏,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地上的周立虎半撑着身子,气若游丝,弱到到了极致,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 贾骏急忙停止攻击的动作,跑到周立虎的身边:“师父” 看着数十年相处的恩师在生死边缘徘徊,他心里悲痛万分,恨不得将朴正武这些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只恨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连动对方的衣角都做不到。 朴正武背着手,望着周立虎道:“哼,这便是你骨头硬的下场。” 他没有再继续出手,周立虎这种伤势,便是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时间了。 他没有必要将周立虎亲手击毙,免得招惹上神州官方的麻烦。 “哈哈,就算是死,我也是站着死,绝不会朝你等下跪,老夫活了七十余载,对战过无数高手,创下赫赫威名,对得住列祖列宗,对得住神州大地,这辈子不断白活。” 周立虎没有一如既往的硬气,便是面对生死,亦能坦然处之。 此刻,武人的骨气,国人的坚毅,在他佝偻的身子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老夫对战过你们寒国天资第一的武道高手,击败过西洋剑士,亦与东洋仇寇生死搏杀过,留下终身难愈的暗伤,今日老夫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寒国大宗师,是如何击毙老夫。” 周立虎声音虽然虚弱,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郎朗在后堂中回荡。 在说话的功夫,他拼力站了起来,双腿尽管颤抖,但是眉目间却毫无畏惧。 朴正武见周立虎寸步不让,双眉皱了皱,随即冷笑道:“我当年以为多么了不得的人,也不过如此,终究只是一块朽木。” “你现在不过是将死之人,老夫便是不出手,你也活不过今晚。” 朴正武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转而对李明朗等人道:“我们走!” 说完后,他转身朝走去,没有理会视死如归的周立虎,这似乎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朴大师,我们何不了结他再离开?” 李明朗见朴正武就要离开,顿时急眼了,周立虎不死,他实在不甘心。 “你敢教老夫做事?” 朴正武顿住了脚步,转头狠狠瞪了李明朗一眼,将后者吓得一震。 “朴大师,我不敢!” 李明朗急忙道。 “不敢就闭嘴,周立虎活下去了,老夫的估算不会有错。” 朴正武说了一句,抬脚准备继续离开。 “老匹夫,你休要离开!”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一声大吼,贾骏满脸怒容,飞身而起,再度一拳轰向朴正武。 出到外面的朴正武脚步再次一顿,忽地转身,猛地一脚踢中一块翻松的青砖。 在浑厚的内劲加持下,那块寻常无比的青砖顿时被弹飞,朝贾骏激射而去。 嘭! 青砖迅猛无比,击中贾骏左肩,巨大的力道将他掀翻,砸到了地上。 这一击之下,贾骏浑身弥漫着剧痛,左手不断颤抖,似乎断臂一般控制不住抽搐着。 “哼!” 朴正武冷哼一声,便带着李明朗等人,踩着胜利的姿势扬长而去。 眼睁睁看着朴正武离开,贾骏充满不甘,死死咬着牙根。 只是,对方实力强悍,别说自己,便是整个神州,能与之匹敌的人也不多。 大宗师,世所罕见,除了顶尖宗门的宿老,试问何处可寻? 尽管万般不甘,贾骏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能将仇恨埋进内心。 “阿骏” 周立虎微弱的喊了一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师父” 贾骏顾不上其他,急忙单手撑地起身,踉跄着走到周立虎身边。 “扶扶我扶我到椅子上。” 周立虎眼神黯淡,嘴角不断溢出血,将前胸唐装染得一片血红。 他的状况很差,旧伤复发,五脏撕裂,生命在迅速流逝。 贾骏急忙过去,将浑身瘫软无力的周立虎扶到正堂的太师椅上坐下。 “师父,我送你去医院” 贾骏悲痛万分,这是他唯一的念头,也是最后的希望。 “不用,师父的伤势,去了医院也没有用,咳咳咳咳咳” 周立虎苦笑,自己怕是熬不到医院,朴正武说得没有错,他便是不当场毙命,也绝对活不下去了。 “师父” 贾骏一个大男人,看着师父在自己面前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悲恸起来,不由潸然泪下。 “堂堂男子汉,不要哭,师父活这么多年,也足够了。” 周立虎洒然一笑,在他身上,看不到对死亡的畏惧,也看不到对世间的留恋。 逐渐黯淡的眉目间,只有一股浓浓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