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的形象千变万化,不戒的是最为暴力的一种。 不戒的面容一阵模糊,青黑色弥漫了上去,缓缓遮住了他苍老的面容。 赵玉书皱起了眉头,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 老太监也收敛了笑容,以他的实力,哪怕不戒现在能连跨六步入内景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不戒的变化让他有些疑惑。 这超出了四重天应有的能力。 一颗青黑色的佛头代替了不戒的头颅。 “老人家!”赵玉书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出声提醒,想让老太监阻止不戒的变化。 “莫怕,他仍有意识。”老太监纹丝不动,等着不戒进一步变化。 不戒原本的两只手掌上也开始蔓延黑色,那对手掌不停的颤抖,但手印却是丝毫不松,硬生生将黑色阻止到指根处。 而他的两肋之下,又一对青黑手臂伸了出来,一手持塔,一手则提着一颗双目紧闭如同僵尸一般的头颅! “老人家,久等了。”不戒抬起头,青黑佛首下传来一声仿佛恶魔般的低语。 赵玉书心神大憾,短短一个变化,不戒的修为从四重天飙升到了六重天! “若让你彻底解放法相,怕是能破了七重天,魔王波旬,名不虚传,赵先生,老奴这就去会会这几件法器,您可瞧好了。” 老太监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不戒身前,手掌一托,接住了劈头砸下的魔锤。 “破!”不戒大吼一声,魔锤顶端光芒一闪,老太监手心的灵力一阵波动。 “若公公我只有六重天,护身灵力,还真挡不了你这一锤。” 赵玉书明白了,这把锤子样的法器,效果是破掉对方的护体灵力,刚才老太监说,若法器只是显露个形状,那跟肉掌并无区别,而现在,不戒的法器,已经有了独特的功效。 而老太监,就是要一一试过,或者说为赵玉书展示一下这些法器的效果,也许,还想再教他点什么。 魔锤被老太监一把抓碎,青黑头颅略微虚化了一些。 魔刀呼啸,竟从正手持刀变成了反手,这果然是法器了,而不是与手臂一起的形象,如果有必要,赵玉书毫不怀疑那把刀甚至可以当做飞刀扔出来。 反手刀速度更快,虽然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提升的这点速度聊胜于无,但对低阶修士来说,所谓的同阶无敌,所谓的越阶挑战,无非是抓住每一丝机会,用尽每一丝气力而已。 而奇怪的是,面对不戒的魔刀,老太监竟然不再用手去接,而是不停的闪躲,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仿佛真的在跟一个同等级的对手过招。 “这把魔刀,若是不慎被伤到,除非有极为特殊的灵力加以克制,否则伤口无法愈合,若是真不慎被伤到了,不妨去大悲寺走一遭。” 老太监一掌拍在魔刀侧面,将幻化的法器硬生生打散,回头跟赵玉书解释了一句。 赵玉书也是面容严肃,老太监根本不是好奇不戒的功法,而是在教他破解之法。 他认为不戒有一天会跟自己为敌? 或者有一天,还会有其他的修习波旬法相的人与自己为敌? 佛头变得更加虚幻,已经可以看出不戒的面容,他肩上两只手臂已经消失,只余肋下。 “这塔,不是近身的法器。”不戒后退一步,将宝塔托起,面容庄严,让赵玉书想起了前世某个三太子的倒霉爹。 你总不能变大个几十倍直接把人困里面吧,那也太高魔了。 “要跟这颗头颅一起用才更加有效。”头颅也被提了起来,与其说是头颅,倒不如说是头骨,干枯的皮肤紧紧裹在骨头上,似乎没有一丝血肉。 “怎么用法?”老太监上前两步,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死死盯住不戒的佛头。 “这样用!”头颅被扔了出去,在半空中猛地睁开了双眼,嚎叫着朝老太监飞了过来。 “苗疆飞头蛮?”老太监眉头一皱,不闪不避,任由头颅飞到了他身上,灵光闪耀,如同盔甲一般挡住了头颅。 然而那颗丑陋的头颅竟然张开了嘴,狠狠的啃咬在护体灵力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老太监有些错愕,哪怕自己身为内景,在不刻意控制下,竟然也被这鬼东西硬生生啃掉一丝灵力。 而那股灵力在入了头颅之口后,顺着它的脖子径直与宝塔连出一道灵力丝线,尽数将啃食的灵力汇入到宝塔之中,塔身黑光更盛,而不戒肩上两只被打散的手臂,竟然又隐约开始成型。 “这!”赵玉书一惊,这跟老太监的吸星大法何其相似!难不成二者之间有什么渊源? 老太监似乎也发现了这点,面容变得惊疑不定,随后一掌拍在头颅上,试验结束,不能再放任这鬼东西啃下去了。 而这一掌打空了。 内景打外景,断不可能有打空的道理。 这一掌不是打空,而是直接从头颅上穿了过去,仿佛这只头颅只是假象。 老太监脚步一错,出现在不戒身前,再次一掌打了过去。 一座宝塔虚影出现在不戒身边,硬生生扛住了老太监一掌。 外景挡内景,断不可能有挡住的道理。 这一掌打的不是不戒,而是他自己刚刚被啃食吸收的灵力。 而那头颅却竟如瞬移般,任由老太监速度多快,依然死死咬在他身上。 又是一掌,头颅啃咬吸食的终归还是太慢,再也抵不住第二掌,两件法器和不戒的波旬法相一起被生生打散,不戒也是一口血喷出,倒地晕了过去。 赵玉书急忙跑过去将不戒扶了起来,仔细检查以后松了一口气:“老人家,这两件法器,跟您?” 老太监点了点头:“老奴从未学过佛门功法,更逞论魔王波旬,这事确实诡异,他这两件法器,若是同阶对上,怕是讨不了好,您可千万要留心。” 赵玉书知道老太监是好意,若是一般的修士,在不戒这诡异的功法面前,确实是一丝办法也没有,除非能躲开那颗头颅第一次的扑咬。 但赵玉书办法有的是,单单靠步法,那速度一般的头颅就休想靠近自己,而即使真中招了,徐夫人一出,什么宝塔也挡不住。 但赵玉书郑重摇头:“他是我朋友。” “老奴非是要挑拨离间,但今天的朋友,或许就是明天的敌人,这种事老奴在宫里见过太多太多了,总之,您心里有数。” 赵玉书点了点头,不再跟老太监争论下去,而是转头看了看不戒的面容,不是错觉了,不戒额头的皱纹,确实更深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