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半,杜一睁眼起床。 洗漱好,就换上作战服去团部集合。 她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五六十人。 长官不在,可长久以来的训练让这些人自觉性非常高。 他们按照高矮顺序,列着方队站立。 腰背如松,目不斜视。 军人威严刚正的气势足足的。 杜一骨子里没有这种纪律感,她一屁股坐到对面的阶梯上,右腿往台阶上一放,胳膊往膝盖上一搭。 仿佛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似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毫无军人形象的杜一。 爷爷是开国元帅,父亲是师长,在这种军人家庭中长大的红三代。 不是应该比他们更有军魂吗? 众人陷入了疑惑。 后面陆续过来的人,看到杜一这样,都在心里给她打了一个:不遵守纪律的标签。 五分钟后,郑恺过来看到杜一这样,眉心跳了跳。 杜一也很识趣的站起身,走到队伍中。 郑恺走到中间,双手背在身后,扫视了一圈队伍。 “报数。” 一声声铿锵有力的报数声,回响在团部院子里。 经过稍息,立正等一些整顿队形的口号,郑恺领着众将士往大操场去听训。 这次参比的人有一千多名,来自军区各个团部,十几个兵种。 此时操场上,几十个方队相互穿插交错,不断变换位置,往指定的地方移动。 冷锋突击团的两个方队到了后,默契的加入大队伍中,缓缓移动。 杜一眼角注意着四周,不得不佩服华国部队的军事化管理。 方队无论怎么变换,士兵前后左右的间距始终如一,整个方队犹如一块豆腐在移动,方方正正,丝毫不乱。 当所有方队都到达指定的位置后。 孔军长行军姿走到主席台前,展开发言稿,慷慨激昂的做动员讲话。 战士们犹如打了鸡血,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今年部队大比没有萧时安,其他团部就有了机会。 只要夺得第一名。 就能在京都军区一鸣惊人。 所有参比的人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团部的荣耀,都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 五点二十五分,动员讲话结束。 方队排成一条长龙有序上了卡车。 部队大比在综合训练基地举行。 距离军区部队二十里路。 开车半小时到。 郑恺和杜一坐同一辆卡车,他把杜一喊到副驾驶座坐着。 给杜一讲综合项比试的三十九个项目分别是哪些。 “这三十九个项目有连环射击,武装奔袭,平衡云梯,徒手攀墙,擂台格斗,负重跨河……” 这些项目的难点又是什么。 以及部队大比的流程。 杜一静静听着,最后问道:“能不能得冠,是看总分是吗?” 郑恺点头:“对。” 想到杜一在连队内测时打破了好几项记录的事。 他又道:“如果能打破多个项目的历史记录,也有军功。” “哦?” 杜一来了精神。 郑恺看杜一终于有了反应,也想多解释几句,便道:“团长之前在参加部队大比,一连打破了八个纪录,被部队授予三等功。” 杜一眨眨眼。 还带这样玩的啊? 她笑:“知道了。” 郑恺好奇地问:“你不觉得团长很厉害吗?” 杜一扭过身看着郑恺,眼神里都是‘你确定这就叫厉害’? 郑恺撇撇嘴,恰好这时也到目的地了。 他道:“团部荣誉固然重要,但人更重要,一切以身体为重。” 杜一挑眉,震惊的瞪大眼,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竟然还有人性!” 郑恺脸一垮。 到底谁没有人性? 一脚踢断他肋骨的人是谁?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 就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卡车缓缓驶入训练基地。 基地背靠大山,旁边带河。 有山有水,是训练的绝佳之地。 杜一透过车窗,看到分布在基地四周的设施,比部队的训练项目难度大。 卡车进入基地后,绕了一圈才整齐的停在基地中间的空地上。 杜一一把拉开车门,跳下车。 车厢里的人也迅速下车,在车前列队。 团长点好名后,就去领号码牌,每个人都有专属编号。 方便裁判统计。 杜一很守规矩的站在队伍中,和其他人一样目视着前方。 可当萧时安坐着轮椅从一间办公室出来时,杜一头就不自觉的偏了过去。 她没想到萧时安来的这么早。 现在刚过六点。 军区大院到这里,开车要四五十分钟。 萧时安对杜一轻轻点头,停在原地,等队伍解散再过来。 他逆光而坐,身子半明半暗。 在光影的分割下,面部轮廓更显立体。 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神秘感。 杜一唇边漾起抹笑意,与他对视。 随着萧时安的出现,队伍中出现一阵骚动。 “团长来了!” “他是过来给我们加油打气的吧?” “啊,团长坐着轮椅,也要来给我们助威,我们团长太好了。” 杜一听着身后的窃窃私语。 心里直道:呵呵。 其他团的人看到轮椅上的萧时安,眼中都露出一丝惋惜。 如此英才,后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老天开的玩笑也太大了。 同时,众人也有深深的错愕。 这份猜测萧时安的来意。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萧时安这是坐着轮椅也要来给自己团里的人助威,只有脑残粉才会这么想。 郑恺拿着一卷编号回来,看到萧时安。 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第一个战士,让他发下去。 然后走向萧时安。 两人滴嘀咕地说了几句,然后郑恺就向一脸花痴的杜一招手。 杜一拿着0326的编号走过去。 萧时安见杜一来了,仍旧面无表情,眸子却软了两分。 他指着不远处的屋子说道:“我在那间休息室里准备了东西,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 杜一转身推着萧时安往休息室去。 两人直接忽视郑恺。 也不在意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 进了休息室,杜一就看到小桌上放着药和保鲜膜。 萧时安站起身,把东西放到床上。 杜一放下号码牌,将门反锁。 边脱衣服边朝萧时安走去。 萧时安假装低头摆弄着药,头也不敢抬。 杜一脱的只剩一个小背心,坐到萧时安腿边。 “开始吧。” 萧时安抬起眼皮,看到杜一后背瓷白粉嫩的皮肤,以及盈盈一握的细腰,喉结轻微滚动一下。 上次换药是大晚上,他只堪堪看到伤口。 哪有这一大清早看得清楚。 他紧抿着唇,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 开始解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