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去正阳门大街,因为张怜清要换一件新衣服。 极不情愿地跟着张怜清走进铺子,岑子酒便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她自己去选衣服。 张怜清哼了一声,选了一件衣服,进入试衣间换上之后,来到他身前,“我穿这件衣服如何?好看吗?” “好看。”岑子酒头也不抬,随意回了一句。 “胡说,你看都没看。” 岑子酒快速抬头瞟了一眼,“嗯,很好看。” 说完他又低下头。 “哼!你多看我一眼不行啊。”张怜清鼓着脸,翘着唇。 “哎呀,大小姐,你快点,我今天真有事。” “那好,你走吧,我一个人去…去找婶子。” 岑子酒猛地抬起头,见张怜清仰着下颌,眼睛闪烁着警告的光芒。 盯了她片刻,岑子酒无奈一笑,“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非常漂亮,那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 “讨厌,胡说八道什么呀。”张怜清娇羞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说好看,那付钱去吧。” 岑子酒闻言,张着大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让我付钱?” “当然了,你是我未婚夫,当然是你付钱了。”张怜清心安理得地点点头。 说完转身进入试衣间,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拿在手里。 回头见岑子酒还张着大嘴,张怜清浅浅一笑,“干嘛呢,交钱去啊。” 岑子酒甚是无语,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衣服钱,耷拉着脑袋,从铺子出来。 张怜清抿嘴一笑,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岑子酒猛地回头,面容平静地看着张怜清,淡淡说道:“张姑娘,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可以啊,不过,先看电影。” 无奈,只得招呼两辆黄包车,直奔泰峰照相馆。 到达目的地,下车,买票,进馆。 照相馆吗,肯定不如后世的影院,这里只有一个屋子,摆放一些椅子,前边挂着白幕。 进来的晚,所以,两人只能坐在角落里。 “你看过电影吗?”张怜清侧头问道。 “看过的,咱大清的第一个电影《定军山》,就是在这里看的。”岑子酒淡淡说道。 张怜清抿着嘴,环顾一圈,发现人快坐满,又盯着白幕看了片刻,转头问道:“你说,这电影够神奇的,一个小箱子,居然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呵呵…” 听见岑子酒的笑容,又见他眼中的不屑,张怜清眉毛挑了挑三挑,“我说你笑什么?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不好笑。”岑子酒摇摇头。 “那你笑什么,快说!” “真让我说?” “废话,快点说。” 岑子酒把头往她那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那盒子没什么神奇的,里面放的是胶片而已。” “胶片?什么是胶片?”张怜清好奇地问道。 “放映电影的重要工具,没有它,电影就放映不出来。” “那电影怎么放映出来的?” 岑子酒摸了摸下巴,自己居然碰见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见岑子酒又不说话,张怜清又问了一遍。 没办法,岑子酒只得把电影的放映原理,简单地给张怜清讲述一遍。 张怜清单手托腮,一眨不眨地盯着岑子酒。 还没说完呢,啪嗒,室内的灯关了。 很快,白色布幕上,出现画面。 见张怜清还看着自己,岑子酒指了指前边,意思电影已开始,应该看着前边。 张怜清抿着嘴,把头转过来,看向前边。 在进来之前,岑子酒就看了今日播放的电影名——《青山石》。 听名字,没看过的以为是环保爱情题材,其实,这就是一个地名,演的也不是爱情,而是降妖妖除魔。 一个一波三折的捉摸狐妖的故事。 说是电影,还是戏曲,唱念做打,甚是精彩。 在欢呼与惋惜中,屋中亮起了灯光。 出了照相馆,岑子酒侧头看了张怜清一眼,朝不远处的茶楼努了努嘴,“走吧,去喝点茶水,咱们好好谈谈。” 张怜清爽快地点点头。 特意找了一个偏僻的隔间,两人坐了下来。 伙计上了茶水与瓜果,便退了出去。 “张姑娘,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的清楚,这门亲事不算数。”岑子酒开门见山。 “理由呢?”张怜清靠在椅子上,淡淡问道。 “理由?”岑子酒摸了摸下巴,“咱们两个是陌生人,你认为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会如何,肯定过的不好啊。” 张怜清嘴角微微上翘,“我的父母过的很幸福,但是他们在成亲之前,连面都没见过呦。” “我…”岑子酒拍了拍额头,忘记了忘记了,这不是现代,而是清末。 张怜清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加完美。 挠了挠额头,岑子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下去,看着张怜清,“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个理由可以吧。” 张怜清闻言,眉毛一蹙即分,呵呵一笑,“没事,等咱们成亲之后,你纳她进门,我不反对。” 我嘞个去! 这女人心这么大吗?这都能同意? 见岑子酒吃惊的表情,张怜清微微一笑,“还有什么说的吗?” “张姑娘,你这是为何呢,你明知我的想法,何必为难彼此呢。”岑子酒淡淡说道。 “你的想法又如何,难道你还能反对两家长辈的意见吗?”张怜清抓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这套说辞对我没用。”岑子酒也抓起一把瓜子,嘎巴嘎巴嗑着。 “咯咯…”张怜清一阵娇笑,“你也就是吹嘴而已,这套说辞要是没用,我们也见不到了。” “我…我那是被我妈忽悠去的。”岑子酒咧嘴苦笑,被自己亲妈套路了,是挺无语的。 “那你父亲生日宴会,你不是还陪着我逛花园了吗。”张怜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还不是我母亲让的。”岑子酒随口而出。 “所以啊,你还是得听你父母的。”张怜清翘起琼鼻,露出俏皮的笑容。 “我…我…”岑子酒深深地看了张怜清一眼,扔下手中瓜子,神态严肃,“张姑娘,我不是与你说笑,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你说了不算,你要是不想娶我,可以让你母亲,亲自去张家退掉这门婚事。”张怜清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不减。 “必须这样吗?” “婚事,是你们岑家提的,所以,这退婚,理应也该你们岑家提出。 并且给予张家一定补偿,才有可能退婚成功呦。”张怜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啊,想退婚,就得请婶子亲自跑一趟才行。” “只能这样?” 张怜清点点头。 “那就是没得谈?” “可以谈点别的。”张怜清眨了眨眼。 岑子酒闻言,起身抱拳,“那抱歉,在下不想谈别的,告辞。” 见岑子酒要走,张怜清淡淡说道:“你就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离去?”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岑子酒头也不回道:“那你走不走?” “你送我回家,我就走,你要是不送的话,我就去找婶子。”张怜清柔柔弱弱道。 岑子酒闻言,嘴角抽搐一下。 茶楼外,张怜清坐在黄包车上,怒视着岑子酒的背影,她咬着银牙,这个混蛋,居然让自己坐车回家,甚是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