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庄园。 高小琴半小时前就接到电话,祁同伟说要带个新人来介绍给她认识。 她亲自出面到门口迎接,正百无聊赖的抠着涂满鲜红指甲的手指。 这会儿还在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新人,听祁大厅长那意思好像挺在意的。 不会又是某某高官,位高权重之辈吧? 高小琴昂着脑袋四处张望,双手盘起头发扎了个高马尾。 几分钟后,祁同伟的座驾从远处驶来。 他停好车,带着外甥走到高小琴面前,随手将自己的公文包递给了对方。 “朝阳,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高小琴高经理,这整个山水庄园,可都是她在打点。” 祁同伟站在宽敞的停车场前,远处蓝天白云,点点衬映在这好山好水好风景的山水庄园里。 他把外甥拉到面前,笑着用手点了点高小琴。 祁同伟随后揽住徐朝阳肩膀,表情略显骄傲。 “我外甥,徐庶的徐。” “怎么样,是不是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咱爷俩儿要是走在大马路上,那准会吸引万千少女为之瞩目。” 都说男孩像舅舅,祁同伟这话也不是毫无依据。 他充满自豪的勾起嘴角,那张脸在阳光下洋溢着自信的光彩。 高小琴抿嘴一笑,风情万种,也是很给面子。 “确实挺像,不过要真说起来,祁厅长您比起您外甥,多少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的。” “你也得体谅我这个老人嘛,我怎么能跟年轻人比?”祁同伟笑着摇头,表现的毫不在意。 而这时候,徐朝阳也在默默打量着面前的高小琴。 她今年三十有七,不到四十。 但因为保养的好,脸上和身上都看不出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属于是“冻龄女神”。 高小琴一身齐膝红裙,双腿修长,肉色丝袜,脚踩一双简单的黑色漆皮高跟。 高马尾的发型,脸上带着几分少女般的俏皮,却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见对方毫不掩饰的,带着审阅般的视线,高小琴主动走到面前,礼貌的伸出了右手。 “人生朝阳露,物变水上波。” “虽然同字不同音,但确实是个好名字。” “朝阳你好,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高小琴脸上带职业的微笑,很有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气质。 对于徐朝阳,她只是偶尔听祁同伟提过几句。 此刻见到真人,高小琴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反而很懂该如何与人相处,又如何让人感到舒心。 “很早前就听同伟说起过你,今天总算有缘见面了。” 面对高小琴的客套,徐朝阳眼珠一转,礼貌的和她握了下手。 “舅妈你好,我也一直都想拜访你。” 舅,舅妈? 高小琴美眉一垂,似乎没料到徐朝阳嘴里会说出这两个字。 祁同伟倒是浑不在意,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样小琴,这小子的聪明不在你我之下吧?” 谁都知道徐朝阳的那声“舅妈”是故意的,但对高小琴和祁同伟来说都很是受用。 此时此刻,高小琴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她双眸的睫毛肉眼可见的颤动了一下,抿着红唇,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淡淡的委屈和哀怨,但又在转瞬间恢复了正常。 难得她能得到老祁家人的认可,虽然只是个小辈,自己也挺知足。 高小琴吸了口鼻子,美目流转,嘴角泛起一抹轻松且满足的笑意,心里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 徐朝阳见她愣了半天,也就适时的收回手,故意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 “不是舅妈吗?” “不好意思,我叫错了。” 祁同伟听了这话忍不住放声大笑。 “别的不说,这小子演得还挺像!” 他冲着高小琴扬了扬下巴,又回过头拍了拍外甥的肩膀,对这种小事并不怎么在意。 “舅妈就舅妈吧,你爱叫什么都成。” “别听他的,把我叫老了都~” 高小琴郁闷的白了祁同伟一眼,回过神后收拾好杂乱的心情,直接上手将徐朝阳从祁同伟那里抢了过来。 就冲这一声“舅妈”,高小琴打此刻起,已经将徐朝阳当成了自己人。 她亲昵的挽着白捡来的“外甥”手臂,莞尔的神色在脸上来回流转。 “叫我小琴姐好了,知道吗朝阳?” “好的小琴姐,我刚才说错话了,您别往心里去。” 徐朝阳顺着杆子往上爬,这股机灵劲儿真是让一旁的祁同伟感到好笑。 “这还差不多~” 高小琴轻轻勾起嘴角,挽着他的手臂一路往前,是打心眼里感到开心。 其实她只不过是祁同伟包养的情妇,在此之前已经被赵瑞龙玩坏,光流产就流了三次。 但祁同伟和别人不一样,他对高小琴是有真感情在里面的。 不管有多少,这份感情又是否纯粹,至少比把她当成玩物一样要来得强。 高小琴也一直期待,期待着有朝一日赚够了钱,自己能和祁同伟远走高飞。 爱情她不奢求,也认为自己不配。 可到了她们这个年纪,身边能有一个知心的人长伴左右,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高小琴不求祁同伟能给她名分,那些都是虚的,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 只是这些东西,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即便得不到,就算不配拥有! 想想总不过分吧? 她当然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不会向祁同伟表露这方面的需求,更别说向他索取。 而这时候徐朝阳的那声“舅妈”,可以说是触及到了高小琴心里最柔软、最卑微,也是最不愿提及的,那可怜的妄想。 所以不难理解,她对徐朝阳有那么深的好感,哪怕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 至于被晾在一边的祁大厅长,倒也表现的很无所谓。 高小琴藏在心底的那些妄想,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因为受过伤,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 所以即便祁同伟对此心知肚明,他也不会给高小琴任何承诺,甚至连提都不愿提。 祁同伟认为自己是一个“真小人”,而且是一个比较纯粹的真小人。 真小人和伪君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自己敢将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 他虽然不是太介意高小琴的出身和经历,但目前也确实做不到给这女人一个名分。 于是两人就那么心照不宣的纠缠在一起,只是为给同样受过伤的对方,一个身体和心灵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