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坐了一会儿后就转身离开。 她虽然喜欢和徐朝阳开玩笑,但在与人相处时分寸拿捏的很到位,言行举止不会太过出格和逾越。 徐朝阳把她送到楼下,目送着她上车并叮嘱了一句。 “小琴姐,路上开车小心点。” “好,不过说到车,朝阳你有没有需要的?” 高小琴正要走,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问了一嘴。 徐朝阳摇头婉拒。 “小琴姐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再说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车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吧。” “那行吧,万一有什么需要的再联系我,千万别怕麻烦。” 高小琴见状也就不再多说,拿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徐朝阳直到她的车尾灯消失在眼前才转身上楼,进屋锁好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幸福感从心底涌起。 默默欣赏了两秒城市夜景,徐朝阳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倒上,趁着醒酒的功夫又去浴室里把浴缸放上水。 今天晚上他要好好享受享受,不然都对不起这美好的夜晚!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祁同伟驱车来到高育良家,在门口犹豫了许久。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下了车,咬了咬牙走到前面敲响了老师家的大门。 咚咚咚 “同伟?” 随着房门打开,一名发型比梁璐还要短些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吴老师,这么晚了我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吴老师吴惠芬,高育良的妻子,汉东大学的历史系教授,明史专家。 目前高育良还和她住在一起,但其实两人早已离婚,只是没有对外公布。 吴惠芬比梁璐好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像个怨妇一样歇斯底里的发泄自己。 两人的婚姻都不幸福,但吴惠芬为了做给外人看,也为了保全高育良得来不易的政治地位。 她即便是知道高育良背地里那些隐晦的秘密,也从来都不会吭声。 无论在家里还是外面,吴惠芬都尽可能的帮高育良维护好“好人好官”的形象,有时还会提点他几句。 “不打扰,你高老师还没睡呢,快进来吧。” 吴惠芬笑着把祁同伟迎进屋,带他到客厅后就识趣的转身离开,把空间单独留给他们师生二人。 客厅里,高育良穿着白色衬衣,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老学究打扮。 此刻的他在手捧一份报纸,坐在沙发上仔细查看。 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杯茶、一包烟,这就是老干部的休闲生活。 可别看人家年纪大,其实浑身是肌肉。 高育良平时也健身,身材保养的很好,和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有着本质区别。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高育良看着报纸,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祁同伟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虽然高育良也好奇对方的来意,这么晚了还跑过来,总不至于发生什么事了吧? 但他有着很好的心态和城府,愣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直到祁同伟搬来凳子坐到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才让高育良微微动了动眉头。 “老师,我来是有重要的工作要向您汇报。” “京城有变,我们京州恐怕要早做准备才行。” 祁同伟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来见见高育良。 徐朝阳下午说的那些话他可以不相信,但不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万一呢? 是吧,万一真出了点意外,到时候追悔莫及该怎么办? 而且他也相信徐朝阳这个外甥不会害自己。 有些事早做打算,那就多一分胜算。 “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高育良虽然有所动作,但还是没放下手里的报纸。 看到出来,他对祁同伟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毕竟对高育良来说,他这个学生虽然优秀,却也有些心浮气躁。 而每当祁同伟沉不住气的时候,他就会来找高育良诉苦。 久而久之,高育良也早都习惯了,存当他是在杞人忧天。 祁同伟见状也不废话,原原本本的将徐朝阳下午的话给说了出来。 “上面可能会委派别的人来接手汉东,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老师,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捕风捉影!是上头亲自来人跟你说的,还是他们正式给你下达的文件?” 听到这话的高育良终于有了动静,他把报纸合上拍到桌上,端起面前的茶杯握在手里,满是不悦的看了一眼祁同伟。 要是别的消息还好,可汉东省一把手的位置,高育良势在必得。 为此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就等上面的文件下来,自己摇身一变,从此天高海阔。 可祁同伟却在这时候来泼他的冷水,高育良涵养再好也不由得感到生气。 祁同伟在某些事情上是一个比较固执的人,就算被高育良这么说,他也还想试试。 “老师,这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管怎么说,谨慎一点,总比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来的强吧。” 祁同伟直来直去,这话多少有点冒犯了。 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育良要不是城府够深,已经开始骂人了。 但正因为他养气功夫极为了得,对于这些话才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你在工作上能想到这一点不容易,这证明你进步了。” 高育良起身到水台前给祁同伟倒了一杯茶,该夸的要夸,该骂的要骂。 为官之道,无外乎一个拿捏人心。 所以高育良说祁同伟进步了,但也毫不留情的训斥了他。 “进步是有,可你深更半夜的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同伟,我看你这脑子里还是缺乏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高育良走过来把茶杯放到祁同伟面前,祁同伟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名学生,他深知自己的老师如果还能说教,那起码证明大家还有得谈。 要是人家连说都懒得说,那自己就得滚一边儿玩泥巴去,谁会搭理你。 高育良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祁同伟的猜想,他的确对这事儿来了兴趣,只是关注点好像不太一样。 “同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结论?” “以往你脑子里可从来不会想这些,想到了也不会太在意。” “可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完全不像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