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后院的钢化玻璃门后面,张旸和黑脸儿两人持枪来到这里,往外面看了一眼,双双愣住了。 只见挨着玻璃门的地上,一位胡茬唏嘘,戴着脏破棒球帽的中年男人,手捂着腹部位置,虚弱的坐着,上半身用力抵在门上。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防盗系统认为有人强力开门,才发出了警报。 所以,并不是什么笨贼,而是一名伤员? 恰在这时,地上的中年男人斜着抬起了头。 顺着院子里的灯光,张旸和黑脸儿都看清了此人的模样。 “哥,这不是……?” “是的,就是他。”张旸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丝毫没有一百万送上门的喜悦感觉。 或许已经有人猜到了。 没错,倒在门外的就是正在被全国通缉,被认为已经离开锦城,袭警杀人抢枪的嫌犯:严松立。 “哥,报警?” “……”想了想,张旸摇头道:“不着急,待会儿你开门,我警戒,确认安全后你把人拖进来。” “好的,哥。” 没有犹豫,黑脸儿直接答应下来。 即使他知道,严松立手里可能有枪。 滴滴滴……密码快速按下,警报解除,黑脸儿一把拉开玻璃门,靠在门上的严松立身体失去支撑后仰。 而张旸,则持枪快速对准院子搜索了一遍后,确定没有危险,才对着黑脸儿点点头。 黑脸儿一手握枪收在腰间,枪口对准地上的严松立,谨防他突然发难和抢枪,随后伸手拉住对方后脖颈的衣领,将其拖进了一楼大厅,看着。 留在后面的张旸关门,防盗系统重新启动。 这才回过身,对黑脸儿点点头,然后低下身子搜查严松立。 一番搜查,除了一柄匕首外,没有任何武器,警枪也没在身上。 “安全。” 打了个手势,同时出声。 黑脸儿收起枪,安全屋里通过监控探头看到张旸手势的赵美丽,也松了一口气。 “喂,严松立。” 见对方虚弱欲睡的样子,张旸伸手拍了拍对方脸颊,喊道。 “……水。” “给他水。”看着严松立干裂的嘴唇,张旸点点头,黑脸儿跑到吧台接了一杯水过来。 “喝吧。” 看着放在一旁的水杯,严松立挣扎着起身,咕嘟咕嘟的快速喝光。 喝完水的他精神明显好一些了,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因为张旸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腐败味道。 伸手拉开其一直捂着的地方,将外面的棉袄解开,果然,在对方腹部位置有一块已经发紫发炎的伤口。 从伤口形状来看,是枪伤。 因为没有及时进行救治处理,以至于发炎化脓了。 所以这几天他并没有逃,只是躲起来了? 那他身上的枪伤哪来的? “你身上这伤,怎么弄的?” 用小臂支撑着身体,半躺在地上的严松立看着张旸,苦笑道:“您这是明知故问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想问问你的,毕竟,你可是袭警杀人抢枪的嫌犯。”张旸眼睛眯起。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就有意思了。 “……枪伤。”沉默了几秒后,似乎是支撑不住的严松立躺在地砖上,回答道。 点点头,张旸道:“我看着也挺像的,而且,情况可不太好。怎么抢走枪之后,给自己来了一下?” “张顾问说笑了……” “所以,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严松立,你这么做可算是自投罗网。给我一个理由吧。” 严松立再次沉默,又是好几秒之后才道:“我相信你。” “……” 听到这四个字,张旸的第一反应是没听清,然后反应过来后,就是一副“我去你么的”难受表情。 一个杀警抢枪的嫌犯信任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应该是看出了张旸表情的意思,严松立接着解释道:“我在三天前尝试报过警,但不久之后,来的却不是警察,而是追杀我的杀手。” “追杀你?杀手?你特么在开玩笑吧?” 这人说的话,张旸和黑脸儿都表示,不能相信一个字。 按照他这么说,市局指挥中心有内鬼,还是大鬼,能够第一时间掌控报警信息,通知杀手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要不是我长了个心眼,将手机扔了,还藏到了打电话位置附近,亲眼看到这一幕,我也不相信。” “我想杀的人,从来只有谭明一个。” “那你为什么要杀掉另一名辅警?”张旸问道。 “他不是我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埋伏谭明警官的时候,你还有同伙?” “是的。” “但是离开小区的只有你一个人,而且,根据小区门卫的口供,当时你手里就拿着被抢走的警枪。”张旸说道。 “是的,那是我。” “那么你所谓的同伙呢?留在小区里了?” “……不知道,他让我离开,外面有人接应,然后我就走了。” “你这么信任他?” “是他联系的我,并且查到了谭明的信息,帮我设计这次复仇行动,提供资金,并帮我悄无声息的来到锦城,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那现在呢?幡然醒悟?还是走投无路之下,准备出卖你信任的同伴?” “……他要杀我!”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严松立才开口。 “你大仇得报,现在送上门来,我肯定会将你交给警方,一样是个死。”这理由显然说不通。 “他们还有计划。” “哦?” “我只是他们实验中的一员。” “实验?什么实验?” 这严松立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不清楚是什么实验,但是,你可以尝试打电话报警,看看来的是不是警察。” “……先说说计划。你刚说他们还有计划是么?” “是的,不过得在你信任的情况下才能说,不然,说了也没用。” “看来这个计划有些惊世骇俗啊。”张旸笑着道。 “不算吧,只是有些匪夷所思。” “……好吧,我信任你,说吧。” “你并没有相信我,只是想知道我刚刚提到的计划。”严松立还是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