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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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这般能说会道的人,属实难以想象其安安静静地坐着,专心致志制作铜器的场景…… 毕竟大部分的手艺人,大多是沉默寡言,专心技艺,不苟言笑。 或者,因为高处不胜寒的缘故,做事会有些超尘脱俗,与众不同,譬如殷大夫又或者是庄师傅。 像这般口若悬河,甚至有些喋喋不休的,几乎从未见过。 这让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石大海究竟靠不靠谱,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工匠。 就连夏明月都有些心存担忧,打断了石大海的高谈阔论,“石师傅说的大同铜器制作技艺我已是听了个大概,也觉得这手艺必定要比其他地方的好上许多,可百闻不如一见,石师傅不如先做上一两样物件,我们也看看,石师傅也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没问题!”石大海满口应下,头点如捣蒜,但又道,“可我这做铜器的地方、材料和家伙什……” 一道铜器需要经过熔铸、切割、焊接、弯曲、穿孔、锻打、錾刻、退火、磨砺等多道程序,他需要的东西可不少。 福管事在一旁接了话,“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就成。” “得嘞。”石大海笑眯眯地应下,“夏娘子想要我做什么物件出来?” “一口锅。”夏明月道,“不过与寻常的锅有一些不同,需得做成这个样子才行。” 夏明月将早已绘制好的铜火锅图纸拿了出来。 铜火锅的图纸她绘制过多次,修改过多次,这算是最后一版,也是最为详细的一版。 正面、侧面、内部、剖面…… 皆是绘制的十分仔细,让石大海都啧了啧舌,“夏娘子这图绘制的可真细致,更有标注尺寸,我能够按照图纸将这锅给夏娘子做出来。” “只是这锅若是做成净面的,难免显得有些单调,不如面上做上一些吉祥花纹装饰,浅浅的花纹,到时候既好清洗,也显得更加好看一些。” “可以。”夏明月道,“那就烦劳石师傅了。” “夏娘子客气。”石大海拱了拱手,“不过我这给夏娘子做了铜锅,是不是也该有应有的报酬?” “石师傅放心,只要石师傅能做出满意合用的铜锅,一定会给石师傅足够的报酬。”夏明月笑道,“价格绝对让石师傅满意。” “我不要银钱的。”石大海连连摆手。 不要银钱? 夏明月顿时一怔,“那……” 见夏明月一众人有些讶异,石大海嘿嘿笑道,“我先前在步云楼吃过饭,知道夏娘子厨艺精,手艺好,做的吃食滋味那是没得说的。” “既然夏娘子让我做的东西是铜锅,我就猜想着夏娘子必定是要用这铜锅做美味吃食的,所以……” “等到夏娘子用这铜锅做出来美味可口的吃食时,能不能先让我尝一尝?” “没问题!”夏明月答应的十分干脆,“到时候一定让石师傅尝一尝。” 如石大海所猜,她要做的铜锅的确是为了新吃食所用,将来也是要推向市场。 而在推向市场之前,更多的人试吃,进行一定的市场验证,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谢谢夏娘子。”石大海顿时喜出望外,“我一定将这铜锅早些做出来!” 早些做了出来,他便能早些吃到用这铜锅做出来的吃食。 “也一定会做好!”石大海再次补了一句。 做不好也吃不上好吃的不是? “成。”夏明月笑眯眯地应了声。 石大海再次嘿嘿笑了笑,而后便去找寻福管事,说道这做铜锅所需各样东西的事情。 夏明月则是进行日常的忙碌。 庄翠照旧在一旁协助。 江竹果也想继续做活,却被夏明月强制放了一日的假,理由是江竹果连日忙碌,必须得休息上一日,攒够了精神才能继续做活。 劳逸结合! 但所有人皆是知晓其中缘由,讳莫如深地笑了一笑,但碍于江竹果脸皮薄,也没有点透。 武熊对此十分高兴,要拉着江竹果去街上逛一逛。 好容易来了一趟长洲府城,说什么也得给江竹果买上一些东西才行。 江竹果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蹙眉站立,冲武熊道,“你且站着,我先问你一件事?” 武熊顿时一怔,先前的嬉皮笑脸立刻收了起来,“江娘子请说。” “我来问你,为何我给你写了信,过了这般久的时间,你都迟迟没有给我写回信?” 有了先前夏明月的开解,江竹果这次没有丝毫犹豫,直奔主题,将自己的疑惑张口问了出来。 “这……” 提及此事,武熊便觉得满都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只要是正当理由,我都可以接受。”江竹果补了一句。 眼见江竹果这般说,武熊便将先前的难为情尽数都收了起来,从怀中拿了两张纸出来,递给江竹果。 道,“我有给江娘子写回信,只是我的这个字属实有些拿不出手,就在家多练了几日,可练来练去的,还是不满意,这是唯一一份看着还算有些过眼儿的,江娘子看看行不行……” 若是不行的话,他回去接着练! 江竹果接过信纸,微微抿唇。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是因为武熊不满意自己的字所以迟迟没有回信。 这是不是也说明武熊对她也算是足够重视? 江竹果心中暖意十足,将信纸仔细打开,去看武熊的心意。 但在看到那信纸上写的东西时,江竹果登时愕然。 两张信纸,写的密密麻麻,尽数是字,但这字的样子…… 甚是别致! 仔细瞅上一瞅,其中一些字能依稀看明白是什么字,可其余的大部分,瞧着熟悉,却又觉得不大熟悉。 若非要用一些言语来形容武熊写的字的话,就是一大堆细细的柴火,随意地倒在地上,每一根柴火都有自己的想法,随意地搭在一起,辨不清,道不明。 江竹果,“……” 她突然有些理解武熊为何迟迟不敢将信送出来了。 武熊本就对自己所写的字没有半分自信,现在看江竹果表情不定,心中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