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思的话语气很是平静,但却如同一块巨石砸落在地一样,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震。邓布利多站起身来,看着电视屏幕里戴着队长袖标,骑着扫帚守在球门前接受球迷欢呼的艾文;朝瑞思鞠了一躬,就面色羞愧的坐了下去,没说任何话。 斯内普也回到了座位上,但他看向屏幕的眼神有些闪躲,又有些羡慕;他用缩着脖子的姿势看屏幕,好像不敢把头抬起来似的。埃里克在画像里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艾文教给我这个曾祖父的,我现在才懂;我真是迟钝至极。‘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这句话真是一面照出自己丑脸的镜子,不照镜子,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丑。” “每个学院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拿自己的长处鄙视别人的短处,甚至斯莱特林说的,那都不能叫长处纯血算什么长处?是你自己天生或者学习到的,某种很了不起的能力吗?艾文提出来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迟钝,以前我也提过这个笑话的。”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走一条新的路。我这个斯莱特林建议,每一个学院的巫师,都应该好好想想以后该说点什么;尤其是斯莱特林学院。” 而这时在球场上,艾文和哈利一个在球门前,一个在球门后就位。但比赛还迟迟没能开球,因为保加利亚看台的球迷和媚娃啦啦队们闹起来了。 看台上保加利亚的球迷无法接受判决结果,骂声越来越大;而且媚娃们开始往场里发射火球,差点把穆斯塔发烧到。穆斯塔发朝看台使劲吹着哨子,但没人听。 阿米莉亚-博恩斯司长不得不带着几名傲罗和打击手冲上了看台,亲自手执魔杖,将几名闹得厉害的球迷和媚娃押出了球场,才平息了球场的事态。趁此机会,艾文朝哈利看去: “哈利,别的我就不多说,你做好你的事儿,我做好我的事儿;这场球就能赢。当然,你的压力大些,这个找球轮你必须击败克鲁姆;” “没人相信你做得到,克鲁姆肯定也不相信你做得到,但我觉得,你有这个可能。克鲁姆确实技艺高超,但对于人生中经历过的一切,克鲁姆绝对无法和你相比。” 说罢,艾文就将头扭了回去看着球场,留给哈利一个背影,没有再回头。 哈利的耳边全是球场里的各种喧嚣,但他只觉得略微有些吵闹;看台上挥舞的旗帜,加油声和看台上的朋友,长辈好像跟他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 他骑着扫帚浮在空中,手掌紧紧的攥着火弩箭的扫帚杆;看着远方对面球门后,随时准备启动的克鲁姆,哈利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在这时,他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但他好似什么都忘了,也什么都不在乎。 这场能不能赢?无关紧要。 如果没有赢,他这个不得不接手最后找球轮的第四找球手,会不会受人指责?无聊的小事。 伏地魔和食死徒的事儿,自己是个魂器的事儿,以后在学校里怎么看待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的事儿无需在意。 哈利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些奇怪的念头和杂事为什么会出来打搅自己,自己又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现在,他脑海里好像只剩下一件事是重要的;而且就像是早晨起来穿上拖鞋,然后再走到洗手间拿起牙刷准备刷牙那样,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生: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球轮开始之后,把金色飞贼给抢到手。好像确实挺难的,不过,我很想试试。” 经过一通忙乱,傲罗们总算是维持住了场内的秩序,穆斯塔发吹响了哨子,重新开球;同时汽笛鸣响,第四找球轮开始,金色飞贼从场地正中飞上了天空。 憋了一肚子火的克鲁姆直扑向金色飞贼,在后面紧追;哈利一转扫帚也跟在金色飞贼后面,跟他并驾齐驱。克鲁姆看了一眼哈利,轻笑道: “哦?这位霍格沃茨的青年队学弟,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哈利-波特?英格兰队只剩下你可以上了?如果不想受伤,建议你还是别在我身边晃悠的好!” 哈利看了一眼克鲁姆,晃了晃脑袋,没有回话;他现在可没那个余裕去分心说别的。克鲁姆没听到回话,哼了一声,操纵火弩箭挤了过来。 他想利用身体将哈利卡到一边去,占领追击金飞贼的正后方有利位置;可是哈利如同一条灵活的小鱼,轻轻一晃就从他上方滑到了他的另一侧;克鲁姆挤了个空,自己却差点失位。 克鲁姆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一紧: “嗯?英格兰队排名最后的找球手,这么难对付?那好,让你看看我的卡位技术!” 克鲁姆连连挤撞,卡位,试图用身体将哈利的扫帚挤到自己的后方;可他连续好几次发力,却发现他的动作轻盈有力,哈利的动作却比他更加轻巧简洁;几次动作都被哈利闪到一边,没有任何效果。克鲁姆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哈利的身形,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声嘀咕到: “该死,我在身形上不占优势!我和波特用的扫帚都是火弩箭,但他比较瘦,体重比我轻;做动作就比我快,加速也更轻巧。” “不过,他确实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出色的天分和技术,我这几下一般找球手早就失位了!那个赛莉娜-杨也只能跟我缠斗争取弄个平手,像他这样要跟我对着抢球的,一般选手可做不到!要对付他,还得依赖队友帮助。” 克鲁姆朝沃卡诺夫打了个手势,沃卡诺夫心领神会,朝哈利击来一记游走球。离得最近的击球手费里赶紧抡起棍子,想把球打出去;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这一棍子抡的慢如蜗牛,球从他棍子下方飞过,差一点把哈利从扫帚上打下来,擦着他后背飞了过去。解说席上,巴格曼气的一边解说,一边拿脚踢着栏杆: “费里!你在打哪里,这抡的是什么棍子,下午没吃饭吗——沃尔科夫将球击了回来,费里用力挥棒——见鬼,打哪里去了?你怎么朝着空地打球——” 确实,这一球又出现了怪事。本来他应该是把球打向克鲁姆的,可是挥棒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偏偏闭上了眼睛;虽然力气用得还算足,但球打出去一点准头都没有,朝着没人的地方飞了出去。 英格兰队球门前的艾文心里一紧,看台上的卫璇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异口同声: “易普症(yips)!” 卫璇皱着眉头,咬着自己的指甲一捶栏杆,把旁边的柯姆都吓了一跳: “真见鬼,症状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这时候出!哪怕他一个小时后再犯病呢?这时候犯这病,谁去给他治?这么急的情况,又怎么治得好而且就算能治好,现在也没办法治疗!” “更要命的是,换人名额已经没了,现在可没法把他换下去。往后,这球可不太好打!” “卫璇,你是说,这就是你那个诊所前一段治疗过的;那个英国出身的某棒球投手,得的那种病?”柯姆一听这话,也反应了过来。 夫妻俩的话把里斯,小天狼星和卢平都给听愣了,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疾病。小天狼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沙菲克太太你说的这个易普症,是什么病?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病!巫师和麻瓜都能得的那种病?” “我尽量简单点来说,这个病,是一种运动恐惧症,往往都跟赛场上的意外或者某个触发契机有关。这位费里先生刚刚一棒子把自己人给打了下去,他因为这个导致易普症发作,潜意识里恐惧挥棒;挥棒的时候要么挥不出去,要么眼睛不敢看乱挥。” 听了卫璇的解释,里斯眼睛一转: “原来是这样?那我和霍拉斯应该有办法!调整他脑子里的记忆,封印掉他脑子中的这个画面,他的病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小天狼星听了刚有点高兴,斯拉格霍恩刚刚一直在和人谈事,走过来刚好听到现场的对话。他摇了摇头,两手一摊: “里斯,办法是有,可现在用不了!换人名额已经用完,我们总不能跟裁判说‘对不起,他病了,我们得给他治病;所以我们得暂停比赛,治好了再打。’裁判能同意吗?魁地奇规则上没这样的条文!” “那怎么办?现在有什么别的办法可用?就费里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游走球,巧克力球他都打不出去!赛场上不就等于少一个人?”小天狼星一听这话,着急地嚷道。 “我想,没有办法了,西里斯!这场比赛,只能看哈利和艾文他们俩能发挥到什么地步。现在局势确实极端不利,但是场上打球的是他们,我们着急也没用,只能在一边看。” 卢平有些无奈的回应到,而这时,场上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对英格兰队不利。本来靠艾文的努力,已经将分数拉回到了只差20分;但是由于费里的状态不正常,追球得分已经越来越倾向于保加利亚队,比分又渐渐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