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稍显瘦削的手臂上,一条深褐色扁虫正趴伏在那里,埋头苦吸。</p>
“你……怎么会……什么时候?”</p>
漫长的沉默后,雷金纳德到底老成持重,板着脸没有吭声,阿米拉却是终于忍不住了。</p>
而似乎因为情绪稍显激荡,这位的语言组织能力都受到了影响。</p>
“刚才。”</p>
付前比了个摘水蛭的动作。</p>
“那个时候你藏了一只……”</p>
阿米拉自然是瞬间领悟,回想起这家伙刚才左右开弓的操作。</p>
那种效率下,只要稍加掩饰,少个一两只完全不会被注意到。</p>
但为什么……</p>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也很简单。”</p>
付前像是完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p>
“虽然两位一直避而不答,但你们到底想让我帮什么忙,却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并一路上根据两位的表现,做了一些猜测。”</p>
“比如前面我提到的,你们似乎对于工作有些懈怠了。”</p>
“明明目标明确,但不仅不催着志愿者做事情,还有闲心考教;我在问到一些细节时,解释起来也是不厌其烦……”</p>
“你们似乎并不赶时间,而是在拖延时间……”</p>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有个念头很自然地生出来——需要我做的事情,会不会其实已经在做了,那就是在这个噩梦里尽量待得够久?”</p>
这问题是对着阿米拉问的,可惜后者震惊过后,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并没有回答的意思。</p>
好在付前也没有强求,甚至包括胳膊上的水蛭,都任由在那边继续。</p>
“而这个情况在兜兜转转一番后,却是突然有所改变,我观察过这个建筑的构造,从上一个目的地到这位仁兄病房,绝对不会是一条正常的巡查路线。”</p>
付前虚空画出一条线路。</p>
“这行为只有一个解释,某种变化让你们改变了行动策略,决定直接带我去情况最严重的案例。”</p>
“而我就此回想了可能跟我有关的变化,答案是没有变化,我想这正是原因……”</p>
“你们想要看到我的变化,这才是我做志愿者的意义。”</p>
“一个画中世界噩梦的受害者,来到另一个噩梦里,一路接触下来,有没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比如让两个噩梦出现感应?最理想的情况,找到进入画中世界的途径?”</p>
付前这次问的是雷金纳德。</p>
“继续说。”</p>
可惜后者同样没有回答的心情,语气硬邦邦的。</p>
“至于改变后的策略,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发现这位仁兄情况可能不妙后,当即一路追过来,这当然可以解释为你们想最快速度处理隐患,但这时候阿米拉做了一件事。”</p>
付前往阿米拉脸上比了比。</p>
“把人赶走的第一时间,她就把面具摘了下来。”</p>
“虽然确实已经没有暴露的风险,但很明显唯一剩下的这位,不需要跟他有什么交流,这么做就未免有些刻意了,我把它理解为一种暗示。”</p>
付前又指着自己。</p>
“目的是让我也跟着摘下来。”</p>
“单纯待在噩梦里没有变化,你们改变之后的策略更进一步,变成了让我跟存在污染风险的人员,做尽量直接的接触,对吗?”</p>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觉得的?”</p>
没有心虚,也没有否认,雷金纳德面无表情地反问一句。</p>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摘面具?”</p>
付前嘻嘻一笑,终于是把手臂上的水蛭扯下来。</p>
“后来依旧没有效果后,为什么我更进一步,让吸过被污染者血液的这东西也咬了我?”</p>
对于主观能动性,你们一无所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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