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鸣听着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当初自己可是拜托救援队搜了大半个下游都没有任何痕迹,最终才失望而归。 他起身来到蔡芊茉房间,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着温馨的布局,眼前又晃动起两人在这里补习的画面,那时候的两人和小情侣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还是学生,双方克制了彼此情感。 景玉鸣抚摸着桌椅,书本和小床,回忆着点点滴滴,回忆着丝丝缕缕,就是见不到可爱的人儿。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环视着四周,仿佛想把一切都刻进脑海一般,带不走的是思念,挥不去的是情感。 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从人生的最美好初见,到后来的朦胧再见,到生死一线的又见,以至情感路上的常见,感情的脉络就在这不停遇见中加深,入心。 最后看着桌子最上面的碑牌,还有那纯洁甜美的照片,景玉鸣再也绷不住,一个人无声的抽泣,这可是他最爱的人呀,两人一起牵过手,一起吃过饭,给他做过饭,一家人见过面,同一张床上躺过,这辈子也就算娶过她。 只希望天道有轮回,只盼望人道有空门,忘却一切烦恼,不要再走来时路,做个开心无忧花。 他走过去,擦干眼泪,对着蔡芊茉的碑牌整齐又缓慢的行了大礼,也是他对她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这段还没来得及说透感情的答复,她的男孩出息了,而她却再也没有出现。 人生总会有圆缺,没有多少是圆满,就是因为有所谓遗憾的缺,才有内心一时的满足,只要自己能过去心中的坎,一切皆可平。 景玉鸣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蔡芊茉离去的阴霾,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独自不再想她,他想好了,今后若有机会,就去她逝世的那座山挖一个山洞,继续服务山两边的村民,命上她的名字,也为她这段为国捐躯的故事留个痕。 走出房间,蔡叔看着眼睛红肿的景玉鸣也没说什么,给他一个红包,也算是对他开学的资助,毕竟蔡芊茉在的话,也会硬塞给他红包,可能还要陪着他一起去大学看看。 出了别墅,景玉鸣就回到门面房,景哥哥已经开学了,只有景建国夫妻在,今天没什么生意,两人在店里正在看报纸。 景建国见到他和两个小青年回来,冷哼一声就进里面屋子躺着去,景玉鸣也无所谓,收拾了一些东西,抱着两个准备好的被子就准备拖着行李箱离开。 “三毛,别和你爸置气,他就那个性格,你就服软,说说好话,让他送你去,不然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弄?”景妈妈说着话。 “算了,我一个人可以弄,反正也习惯了,大不了让快递公司邮寄,我过去了再想办法。妈,你就别管了,我自己能搞定,你在家照顾好自己,面子不重要,身体才是第一,我走了。”景玉鸣指挥着两个小弟把被子和背包提着,自己则推着箱子向前走。 “你这个孩子怎么了?不就是一点小事,还放不下了,农村不就是活着一张皮吗?他不要面子要什么?没有他,哪有你的今天?翅膀硬了是不是?白养你这么大。”景妈妈突然生气的说着。 “生了是要养的,生而不养枉为人父母,你们就当我是捡来的吧,我对你们付出了全部的爱和免打扰,你们对我只有结果的占有和道德的绑架。我自认为我对得起你们,也对得起这个家庭,但是你们扪心自问一下,有没有对得起你这个儿子。” “为了外人,为了所谓的一点面子,来不惜伤害家庭和谐和子女亲情,我想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亲生父母做得出来,但你们就可以。我的礼账,只拿走了我的学费,剩余那是想着你们辛苦让你们还钱,哪想到就是那一万元你们都不情不愿。” “那是我兄弟和老师们的资助,知道我初中和高中过的凄惨不如人,想让我大学整洁的开学,好好的生活,就是这样的钱也被你们克扣,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尽数给你,因为知道你们欠着钱。” “作为儿子,我觉得我已经做到极致,照顾了你们所有的心情,唯一就是没有顺从你们和几个姑妈和解,也就成了你们眼中全部的错。但是作为父母,你们合格吗?”景玉鸣头也没回,拉着东西就走了。 “滚,他妈的白眼狼,算老子眼瞎,以后不要回再来,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家庭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从里屋传出一阵景建国的咆哮,扔出来一个不锈钢盆正好砸在景玉鸣后背,他停下来缓了缓,然后继续走出去,离开这个原生家庭的压迫。 路人都停下来看着门面里发生的吵闹,景玉鸣没有理会身后继续的大骂,三个人迅速上了车,朝着大路就开跑了,而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都是你,我就说了,不要再刺激三毛,你非要找你那个破面子,现在好了,人也跑了。”景妈妈坐在凳子上生气的说着。 “滚的越远越好,看着后面两个混混就来气,有本事他就不要再回来,我看他有多大的能耐,能搞几分钱。”景建国吼着景妈妈,自己拿着钱就去旁边茶馆打牌。 “喝,今天兄弟们好好的喝,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景玉鸣刚喝完一瓶就又打开一瓶啤酒,还没碰杯就拿起来喝个底朝天。 这一天,他失去了亲情,埋葬了爱情,离别了友情,人生的情感他没有一样得到,只能在生死交情的兄弟这里释放发泄。 石坤和靳霖没有说话,就安静的陪着喝,如果其他小弟在就会很纳闷,一直霸气外露行事果敢的两个老大,如今在这个少年面前却这么唯唯诺诺。 但是认识景玉鸣的人都知道,惹两个老大都不要惹这个小菩萨,远离他才能活得久。 当天晚上,三个人喝到凌晨,也醉成烂泥,三人唱着不着调的歌曲,说着听不懂的酒话,跳着不协调的尬舞,把这个最高档的套间变成最低层次的酒吧。 三人最后都累了,倦了,困了,躺在大床上,沙发上和地毯上,就那样没有形象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太阳照进来,三人才陆续醒来。 “鸣哥,让兄弟们送你去大学吧,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都不放心。”石坤还是再争取一次陪同的机会。 “这么大的人,你们担心啥,再说东西都被邮寄过去,我就一个背包和我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好好做生意,做正道生意,听话,懂吗?”景玉鸣说完,和他们两个拥抱在一起,然后坐上车,走向人生新-曾市火车站。 原生家庭给不了你的,就要用余生自己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