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想也是，遂道：“也成，那我给你留个清单，你照着买。记着要新鲜的啊。”</p>
朱一言立刻道：“大人放心！”</p>
陈言掏出自来水笔，从自己的随身记事册上撕下一页，一一写好。</p>
朱一言惊奇地看着他那笔，不过也不敢问。</p>
等到写好后，陈言将清单交给他，道：“本官新入京，琢磨着买几个丫头服侍，朱掌柜，你可有好去处？”</p>
朱一言不假思索地道：“这事也请大人放心，下官在刑部有些路子，不知大人要几个丫环，又要什么条件呢？”</p>
陈言奇道：“买丫环跟刑部有何关系？”</p>
他并没有买过丫环，原本以为就是找些迫于生计、想要借卖身为婢来养活自己或家人的女孩。只是他对这方面的事并不了解，因此才找朱一言询问，想不到竟然还和刑部有关。</p>
朱一言答道：“大人尚不知道吧？京官府中的仆役，大多有两种来路。一是贫穷人家的儿女，要求不高，吃苦耐劳，能干活儿。但这一类有些问题，下官实在不推荐大人。”</p>
陈言没想过这事还有门道，追问道：“这是为何？”</p>
“这是因为贫困人家的儿女大多只有劳力，没有能力。”</p>
“粗活儿能干，细活儿基本没谱。”</p>
“譬如备膳，你便是给他们上佳的食材，他们也做不出美味佳肴，只会一锅炖。”</p>
“又如洗衣，穷人下手粗重，再好的料子，也几下给你搓毁弄破。”</p>
“而且，他们大多不识字，相貌粗鄙不说，谈吐也多为山村鄙言，”</p>
“并且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德行。”</p>
“因为穷怕了，往往贪财，见到主人家有好东西或大量的银两，不惜偷之而逃。”</p>
“纵然能追回来，也往往耗费许多，得不偿失。”</p>
朱一言耐心地解释道。</p>
陈言动容道：“想不到这里面的道道这么多！那你方才说的另一条路子是？”</p>
“就是朝廷重犯的妻女。”</p>
“有些是抄了家的，家人受到牵连，被罚到官役做差。”</p>
“有的是家中没了顶梁柱，妻女无力生活，希望能得到一役半职养活自己。”</p>
“还有的是罪行虽重，但有转寰余地，于是妻女愿意替其丈夫或父亲换取减罪。”</p>
“还有很多其它情形，都会在刑部记录。”</p>
“若是有人肯花费银子，买得她们，便能领回家当丫环。”</p>
“而这些通常都是知书达礼，虽无力干粗重活儿，但衣食住行样样精通。”</p>
“因此服侍起来，远比贫困人家的丫头来得周到。”</p>
“并且，品行上也相较更妥善一些，不易出现偷盗或者败坏门风之类的丑事。”</p>
陈言听得连连点头，直到朱一言说完，他才长叹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想不到区区一个买丫环，竟有这许多门道！行，朱掌柜，这事就麻烦你了！”</p>
朱一言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大人做事，是下官之幸！大人对丫环的要求是？”</p>
陈言想了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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