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奉神大典以来，朝中所有官员看陈言时眼神都不同了。</p>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神通，着实将这些一向对鬼神之说信之笃笃的官员吓得不轻。哪怕此前再怎样对陈言不满的官员，现在也不敢对他大小声，平时见面时都要主动打招呼，说话时不敢高声，不敢有半点不礼貌。</p>
搞得陈言十分后悔，后悔奉神大典搞晚了。要是早点举行大典，他不知道要省下多少跟这些朝中大员勾心斗角的功夫。</p>
不过自大典后，还没人与陈言有过深入的接触，平时顶多见个面，说几句国家大事。像今天这种情形，还是头一回。</p>
陈言笑眯眯地道：“韩大人愿意放下那些个小心思，那自然再好不过。行吧，你想问什么，问来便是，不过答不答本官可不能保证。”</p>
韩兆坤见他不再纠结过去的过节，暗松口气，小心地道：“下官观宣王殿下方才的态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似有些什么别情。”</p>
陈言对他这疑问并不意外，这些个当官当成精的朝中大员，早晚会察觉这件事有问题。不过好在他也并不准备瞒他们一辈子，而韩兆坤也是知道四国会战大计的人之一，有些事可适当点醒。</p>
“韩大人，你跟着皇上这么些年，对皇上有多了解？”他不动声色地反问道。</p>
“这……”韩兆坤一时把握不住他想说什么，迟疑起来，“下官岂敢妄论圣驾，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大人可否提点提点？”</p>
“这么说吧，你猜，皇上会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陈言悠悠地道。</p>
“皇上自然不会，但……咳，没什么。”韩兆坤一句“但如果有您天师大人蛊惑，蒙蔽圣听”差点直接出口，好在刹得快。</p>
“呵，反过来说，”陈言焉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也不介意，话锋一转，“若宣王爷真有逆心，又岂会只带几十个护卫，便贸然回到京城？”</p>
“下官与大人真是不谋而合。”韩兆坤一拍大腿，“这么说，宣王爷其实是被冤枉了？”</p>
“被谁冤枉？”陈言追问。</p>
韩兆坤一下愣住了。</p>
他第一反应就是陈言冤枉宣王，可明明方才陈言还说宣王不可能有反心。</p>
这中间的矛盾之处，根本没法解释。</p>
想到这，他猛地一震，道：“下官明白了！”</p>
陈言失笑道：“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来来来，跟我说说，你究竟明白啥了？”</p>
韩兆坤陪笑道：“天师认为宣王爷是冤枉的，却还是要把他关起来，而审讯时却又不严刑逼供，也不急着抓审王爷手下的侍卫，说明宣王爷谋反这件事，是可有可无之事，但把宣王爷关押起来，却是事关重大。也就是说，重点在于‘关’，而不在于‘审’……”</p>
陈言连忙道：“打住打住！本官与你说个笑，你还真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了？行了行了，闲话就扯到这，你明白了啥没明白啥都不重要，总而言之，皇上让咱们审着咱们就先审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件大事’，懂？”</p>
韩兆坤心领神会，道：“懂懂懂，一切听天师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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