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莲,你怎么在这里?”项明奇怪道。 “我用初小姐教我的方法披上兽皮改变魂力波动伪装成异兽,可速度没法像你们这样快。刚到那棵大树就看见你们从远处逃了过来,所以我在树干上给易长老留了个暗号。”羽莲扛着巨斧,边跑边说。巨斧上的血液在迎面而来的狂风之下被吹成长线,遥遥飘向后方,引得远处那些狰、狞抬头猛嗅。 “一斧劈死一只同境异兽,羽莲,若是老国主还在,定然为你设宴庆贺。”易兴洲满脸兴奋。 羽莲不忍再纠正他的话语,虽然自己跟他全无感情,但易兴洲确实对自己父亲忠心耿耿,只得转移话题:“不知道先生怎么样了。” “城中的情况危险,否则也不会让我们放下一切赶回来。”项明咬紧腮帮,已经用出了全力。 城楼中,黄珂已经远远地看见他们四人,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我将所有强者集中在一起,青英国主,请问你又将如何应对呢?” 抬首看向天空,在蚩尤的指挥调动下,城墙上的守军集结成一个个小团队,每个团队三人手执长盾,两人弯弓射击,两人持长枪掩护,立刻逆转了劣势。 “高长老,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怎么选择?”黄珂看着正在城墙上指挥守军作战的蚩尤,头也不回对身后的高长老道。 高长老神色大变,他低声道:“小姐,属下不知所言何意。” “哦真的吗?”黄珂转过身,像一个巨大的蘑菇,瓮声瓮气道:“我虽然有时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但可以受益者原则逆推。” 听到这陌生的词语,虽然懂是什么意思,但高长老略一思索还是大概明白过来,他叹了口气:“是我推动君子国发动对司幽国的吞并之战太过显眼了吗?” 黄珂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还不动手?等他们回来就没机会了哦?” “你既然知道了,还将我留在身边,自然有后手。”高长老一边说一边后退,准备离开城楼。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怎么看破的吗?他们遇到了一些阻碍,回到这里还要花费片刻工夫。”黄珂歪着头问。 原本俏皮可爱的表情,因为夹在捆着厚厚鳞甲的林铎越和初身体中间,反而让高长老感觉到一丝面对大恶魔般的恐惧。 他脚下动了动,最终还是停住脚步:“拖延时间没有用,我会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不远处就有我亲自修建的地底通道,他们追不上我的。” “哦,高长老还真是殚精竭虑。其实,从我们第一次到达君子国时我就很好奇,为何你们明明还有两名破境一层强者,又背靠护城阵法,怎么会轻易便被青英国主和思冥控制?” “难道就不能因为他们最初并未显露恶意,就像你们一样近身后偷袭我等吗?” “所以这就更奇怪了,既然你已经被他们以此为借口近身偷袭种下魂印一次,为何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依旧不吸取教训?要么说明你是故意让我们种下魂印,要么说明思冥并未通过这种方式收服你们……” 不待他回答,黄珂自顾自继续道:“既然你故意让我们种下魂印,说明你掌握着能抵抗魂印控制的方法。若是思冥和青瑛并非以此控制你们,那就更有趣了,说不得君子国主的死亡跟你也有关系。” 高长老嘴角动了动:“这也不能说明我有问题。一切不过你的猜测。” “不错,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有个重要环节。为何死在天狗口中的会是李统领不是其他人?这条线很清晰:君子国主如果跟司幽国主是一条心,他就不会死。他死后,不争少主不但不即刻继位,反而带着项明和汪老去三身国调查异人联盟的秘密……你觉得这正常吗?等不争意外死在三身城,你们立刻拥立司幽国带来的傀儡为国主,随即李德昭大统领死在你挑起的司幽国兽潮之战中,排除掉我们几个从天而降的外来者,获利最大的除了你,我实在想不明白还有谁?” “就凭这些?” “还有啊,思须不过一个上境三层雷动修炼者,如何能破坏黎菉布下的阵法节点?当时城内自由行动的可只有你一位破境强者。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刚才随口一诈,你就承认了……”黄珂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嘿嘿嘿,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娃子,老夫就等着看你们今日如何收场。”高长老再不停留,转身就走。 “高长老留步。”一道身影出现在城墙上,将正要离去的高长老拦住,正是身形有些佝偻的黎菉。 高长老脸色大变,立刻便想跃往城墙外。他脚刚踩到城墙长道上,地面就亮起一圈圈红光,瞬间形成一个光茧将他捆住。 黎菉见已经暂时困住了他,立刻划破手掌在光茧上念念有词画了起来。光茧上红光一层层涌动起来,越来越厚越来越凝实,终于将高长老所有行动都禁锢住。黎菉这才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姐智计无双。” 便在此时,羽莲四人也出现在城墙上,看着光茧中的高长老,项明和汪老脸色大变。不过两人略一思索,就挪开目光,视若不见。 “几位长老,铎越还未醒来,初为救他也受了反噬身受重伤,几位就请协助蚩尤抵御飞禽袭击,守护城楼。” “谨遵令!”四人领命分散至城楼四方,四名破境一层强者的加入,立刻压制住天空的飞禽,战斗的天平重新倾斜向君子国。 城外,失去易兴洲三人率领的骑兵师当机立断,并未跟随他们往君子城方向撤退,反而冲破已经不堪一击的兽潮后方,离开兽潮范围。“保留实力,等待召唤”,这便是易兴洲和项明留给他们的最后命令。 城外的步卒此时缓缓撤回城内,远处兽潮大军的黑影如墨浸纸,缓缓逼近了君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