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世记录

第188章 追索缘由

第二日一大清早,上云算师回来了。 看着那血色大茧,以及站在一旁,一副任由师父处罚的善惟,上云算师也是一头雾水。 昨晚上,是太上长老启天下发出的命令,算神门除了虬龙之外,全体出动,前往传送峰检查传送门外围零部件。 很少见的一份加急命令,大家不敢怠慢,自然是连夜勘察,顶着冰冷山风努力工作,找出了数十处腐朽的零件。 正当上云门主美滋滋地报告昨晚成果的时候,却吃了启天下太上长老的一个闭门羹。 带着疑惑返回,看到此情此景,上云算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她习惯性地掐指计算,见多识广的她,从摇头轻笑,一直到放声大笑,丝毫不顾忌形象,仿佛今天遇到了她此生可以排进前十的乐事。 “好了,收起你那张委屈的脸。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教训,让你铭记终生的教训,身为三级算子,做一件事之前,最基本的吉凶,难道不能推演一下?” 上云算师半安慰半训斥地对善惟说道。 “那师妹呢?” 善惟大致猜出了部分真相,只是不确定。 首先是形影不离的白侍卫,他这般糟蹋善娥,若是对她有害,那条明龙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将自己拍死。 其次是算神门的那些推算大佬们,一级算师两位,半步天算师一位,难道他们就没有推演过? 看他们没有任何动静,想来也是仔细退演过,发现没有任何问题,才没有插手干预的。 最后,则是上云师父被诡异地支开,种种迹象标明,这一切,都是在他们的监控下完成的。 善惟也是在完成制作一支备用龙脉药剂之后,冷静了下来,才咂摸出来的。 当然,刚刚的做作,也是他思前想后,做出来的最佳应对。 即便是因祸得福,那最初的动机,它仍旧是错误的,是邪恶的。 不能因为恶魔做了一件好事,就认为他改邪归正了。 也不能因为善惟做错了一件事,就认为他无可救药。 大多数情况,往往是事与愿违。 此事,也就算了告一段落了。 “你师妹正在享受一场大机缘,千万不要在这两日打扰她,明白了没有?” 上云算师微微掐算,就仿佛看到了善娥在干什么。 嗯,化归,确实让她羡慕啊。 果然是大世家出来的子弟,底蕴之丰厚,前所未见。 上云算师只是掐算了善娥的状态,并没有寻根问底地探查原因,那可能是她无法触碰的存在。 但是,这种事情,还需要算么,只要简单联想一下,就能得出缘由。 “是,弟子谨遵师父命令。” 善惟严肃答应。 同时,他也放下心来,原来这是师妹的一场大机缘啊。 只要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坏事,那就没事了。 接下来,则是善惟准备容纳龙生第一片兽甲了。 善惟选择的第一片兽甲来自于噬魂兽,是所有兽甲中最适合龙算师的兽甲之一。 除了以上两点,善惟对它可谓是一无所知。 噬魂兽长什么样子,有什么习性,生活在什么环境中,它的兽甲有什么特性。 善惟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不影响他容纳噬魂兽兽甲作为自己第一片龙鳞的决定。 很多时候,决定做一件事,并不是在足够了解之后才决定的。 而是凭着一腔热血,突然就决定了的。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大家都是如此。 几乎所有的龙算师都是如此,善惟自然不会做那个另类。 话说,每个职业都有其最适宜的兽甲,难道就没有龙族通过这个办法来判断对方职业么? 龙气化后的兽甲称为龙鳞,即便是龙鉴师都需要仔细研究才能看出区别来。 与其如此麻烦,不如张口询问。 隐蔽一些的方法,就是通过衣着、动作来判断。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了么,我们该走了。” 上云门主掐算了一下时间,询问道。 善惟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上云自然的张开左边胳膊,善惟也是乖巧地站到师父的腋下,就像小鸡仔站到了老母鸡的翅膀下面,获得庇护。 “你又长高变重了呀。” 上云门主试了试善惟的体重,有点埋怨。 就像少妇埋怨自己怀里的孩子又重了,只是这种埋怨,带着丝丝甜蜜。 上云要带着善惟去龙洞之中融合龙生第一片兽甲。 那个龙洞善惟无法独自过去,还是需要借助师父的帮助。 善惟被上云算师夹在腋下,脑袋顶着某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御空而行呢? 即便做不到师父这般轻松写意,也至少要做到载姐那般一窜就上天的程度。 上云算师带着善惟稳稳落在龙洞之前,然后再三嘱托一番后,才放善惟进去,开始将龙洞洞口封印起来。 上云算师对于善娥有一场大机缘的推算,和前一日的推算结果不同,这让她好奇。 善惟那边,她留了一丝神念关注着,按照她对善惟的了解,容纳第一片兽甲,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于是乎,上云算师摆开架势,将诸多算具一一拿出来,开始认真计算两者之间的偏差。 从善惟的描述来看,这里面有太上长老启天下这个半步天算师出手,那么首先就要把龙算师的影响调整到天算师的级别。 这样一来,固然难度提高了很多,准确性也会随之提高。 经过一番推演,上云算师发现推算出来的结果还是与发生的现实存在较大出入。 那么排除了天算师这个因素之后,还有什么让上云算师没有设想到的重大且隐秘的因素呢? 上云算师一遍遍推演,不同的推演方式却得到的是相同的推演结果。 那么从交叉对比结果来看,可以肯定,这个因素定然非常隐秘。 还是从头一步步排查下来吧。 一般来说,除非是天算师出手,否则想隐蔽善娥目前所遇的机缘,在上云算师面前是不可能的。 联想到,善娥所在的段氏家族可不是一般的家族。 别说其中存在天算师,就是其在神龙没有坠亡的时候,请神龙出手,也是有可能的呀。 上云算师最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天算师出手了,职业格局所限。 这里就有一个小问题,天算师出手也不可能隔空出手,更不可能相隔使用传送门都需要数日的距离出手。 也就是说,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天算师就在算神山脉之内、六峰范围附近。 算神山脉都已经封禁了。 半步天算师启天下长老说过,即便是天算师出手,也要十世才能解开算神山脉的迷阵,到达六峰区域附近。 推算到尽头,竟然是不可能,那最终的结果,就指向了另一种可能:一种她忽略的因素导致了这个结果的出现。 那么这个忽略的因素是什么呢? 上云算师开始排查自己的推算带入的影响因素,这些都不是。 自己,门徒、算法,门派,驻地、气候、时间等等因素。 认真推算中的上云算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因素。 随后,她开始将排查的范围一步一步缩小。 直到她将影响因素锁定到了自己最先排除的变量上:她的大弟子善惟。 难道是善惟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大机缘? 这个问题看似荒诞无比,实则在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后,是去伪存真的结果。 上云算师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把善惟这个因素加入后,再次推算。 一次,又一次,上云算师使用了她目前所学的所有方法,都得到了与现实完全一致的答案。 甚至,她将其中的几个看似挺关键的因素排除掉,结果也相差无几。 “哎,上云啊上云,你怎么还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想当然地排除了决定性因素,这个缺点还是要努力去克服啊。” 上云算师如此在心中告诫自己,只是效果如何,犹看以后了。 解决了一个疑惑,另一个疑惑随之升起:为什么善惟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机缘呢? 上云算师不解。 即便是她给善惟开小灶,那也是因为她觉得算神门这点东西,东龙王所在的段氏家族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于是乎,上云算师打算继续通过推算来解惑。 只是,她尝试了数次,得到的都是混沌。 看着混乱的结果,上云算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她自己不久之前,刚刚给了他防止推算的九龙角,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 带着苦笑,上云算师没有继续推算下去,而是将目光集中到龙洞之中的善惟身上。 若是上云算师坚持,她只需要悄悄取走九龙角,善惟就会完全暴露了。 那样的话,对他并不是一个好选项。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上云算师思索良久,找到了一个在不动九龙角的情况下,推演善惟的方法,那就是牵着他的手。 很快,上云算师就被这个想法给逗笑了,善惟,那是自己的亲传弟子,至于这么深入研究么? 还是专心帮助他快速成长起来吧。 不过,上云算师还是在思考,从什么时候开始,善惟一个小小的三级算子都能屏蔽龙算师的推算了? 正当上云算师为自己的好奇而困惑的时候,善惟也开始了他的蜕虬化虺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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