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留守，龟缩防御，以白绫堂为中心，只在一个街区范围内活动。 基于自信的建议，白绫决定带着自信参加茶话会去。 自信的身份，一直是一条疫后龙，是一个采药工，是一只三驼子。 参加这样的会议，会不会不妥？ 不会，不仅不会，不去才有问题。 白绫堂的情况，周边的堂口，早就探查得一清二楚。 对于自信这个药材室室长，他们也颇为关注。 他所谓的低调，在特定的范围内，已经是很高调了。 包括身为区域老大的四爷，他对自信也颇为了解。 突降横财，被白绫追杀，带着亲属，逃进算神山脉之中。 沉寂一段时间后，其再次出现，估计亲属已死，为求生路，拜入白绫堂，成立了药材室。 在自信的帮助下，白绫堂小弟们战死率大大降低。 那种低级的药粉，四爷也见识过，也就是三驼子的水平。 白绫堂搞的是植物药材，他做的业务是生物药材，两者不存在利益冲突。 茶话会场地已经准备妥当，就在四爷的堂口，那是一处酿吧，比不上三十六酿吧，在本地区还是小有名气的。 在四爷小弟的带领下，诸位堂主前呼后拥来到这里，跟来的小弟，多则上百，少也有数十，悄悄展示自身实力。 白绫则显得寒酸一些，包括白绫自己在内，只有五条龙族。 此时，白绫关系网络复杂就体现出来了，哪家堂口的堂主，主要的骨干是谁，他都一清二楚。 背地里，大家争斗，街面上，大家厮杀。 而在这里，都是堂主，也算是一方诸侯，面带笑容表示没有敌意，勾肩搭背表示亲切。 寒暄几句，白绫留下三个小弟看着龙气车，带着自信进了会场。 有四爷小弟的带领，他也不用亲自去找位置坐，跟着便好。 至于自信，他是小弟，就在身后站着吧，这是规矩，四爷定的规矩。 聚会之地，是一个巨大的包间，自信低头环顾一圈，说是包间，其实更像是一个超大平层。 这个超大平层，目光所及的建面就超过了5000平米，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 桌子的一头摆着一张实木椅子，桌子两边则是对称摆着凳子。 每一个凳子之前，摆着一个茶杯和一个烟灰缸，还有一个姓名牌。 白绫的大名排在末尾附近，这说明，白绫堂的整体实力，在众多堂口之中，目前仍旧是倒数。 换做以前，这种会议，都不会通知白绫，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开完会后，就被灭了。 如今，能坐上这个会议桌，至少是对他实力和势力的认可。 各个堂主并未落座，大家聚首闲聊着，等待四爷到来。 时不时会有堂主的目光落在白绫身上，其中以白绫周边四个堂主的目光最为猛烈。 白绫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也在与相熟的堂主闲聊着。 闲聊内容，却一点也不闲，里面随便一句话放出去，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赚龙币的机会。 对六卫来说，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是行走的功劳。 “我在内城那边有条路，风险是大了点，不过利润很高。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你有种的话，事成之后，你七我三。” 一位堂主对着白绫低声说道。 白绫是那种为了龙币不要命的，给点甜头，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到。 “我先说明，这个生意我不是没本事做，说出来给你听，就是想看一看，你白绫的胆子，还是不是以前那么大。” 那位堂主继续说道。 “这生意，我接了。” 白绫笑着回答，伸出手来，与对方握手，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他现在确实日进斗金，也不影响他偶尔做一票大的。 “听说你那边有一个生意，对龙气砖消耗量很大呀，我最近手头搞了一批龙气砖，有没有兴趣？” 又是一位堂主凑过来，询问白绫。 白绫刚想回绝，因为那些龙气砖都是装样子的，消耗量根本没多少。 “答应他，询问这批龙气砖的量有多少。” 自信低着头跟在白绫身后，他也听到了那位堂主的话，于是传声给白绫，让他答应。 “这批货数量多少，质量如何？” 白绫按下心中不解，询问道。 “质量么，一批淘汰下来的老物件，肯定能用。数量，看你胃口有多大了。” 那位堂主望着白绫，嘻嘻哈哈一笑，说道。 “我的胃口很大，一万方以下，没必要谈。” 白绫转述自信的要求，他都有点惊到了。 一万方龙气砖，若是按照市场价，那就是一万亿龙币呀。 淘汰下来的龙气砖，其价格至少要打对折之后再打对折。 即便如此，那也是几千亿龙币，不是他这个日进斗金的龙族能够负担得起的。 “一万方，这才多点呀，你要是胃口足够大，一亿方都给你弄出来。” 来者堂主嗤笑道。 “验过货，就可以成交。” 白绫伸出手掌来。 对方也伸出手掌来，两者握手，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你确定要买那些龙气砖？” 白绫传声询问自信。 “看一看品质咯，若是不合格，买一点点意思一下。若是品质达标，我也不是没有这么大的资金。” 自信传声回答。 自信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他的想法是，知道这批龙气砖所在后，就派小云去搞。 若是一下子能搞到一亿方龙气砖，那他压在身上的阶段性任务也就结束了。 也就不用每旬抽时间，潜入完工小阵中去修理那些龙气压缩器了。 薅羊毛是一件需要耐心和毅力的事情，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自信也不愿在上面持续耗费时间。 又闲谈几件事后，白绫又参与了两项事情，押运一批违禁龙器和给某条龙族提供一段时间“庇护”。 这两项都是常规操作，价格大致稳定，没有太多利润空间，赚一个辛苦龙币而已。 闲聊完生意，他们并没有分开，开始分享情报。 这里的情报，自然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 除了堂口生死存亡的事情之外，他们最关心的，莫过于赚龙币，其次便是提升实力的方法。 而提升实力的情报，最近无不指向白绫。 这样一来，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到了白绫身上。 “你那玩意儿，效果真的和传说那么猛么？” 一位堂主逮住了正主，还是有点疑惑。 “猛不猛，试过不就知道了。” 白绫没有解释，其中的原理是什么，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就是知道效果非常好。 “一次百万龙币，那也太贵了吧，还不如直接去我的一路堂打劫一番。” 另一位堂主抱怨道。 “负担不起，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白绫轻笑一声，反驳道。 “一路堂钱堂主若是负担不起，我可以免费让你试一次。” 白绫话锋一转，补充道。 “那感情好。” 钱一路脸上乐开了花，心里却暗骂白绫，这家伙真是出了名的嘴臭。 除了嘴臭，还有一堆小毛病，唯一的有点，好面子，敢拼杀。 好面子的代价就是要打肿脸充胖子，吃大亏的往往是白绫。 又闲聊了一会儿，没有固定的主题，从酿吧聊到餐馆，从实力聊到龙币，从名龙聊到城主。 话题信马由缰，切换速度很快。 自信对这种快速切换的话题感到不适，他不知道背景知识，大部分都是一头雾水。 所谓术业有专攻，他在职业道路上走得远超同鳞，而在非专业道路上，他和一只刚刚出生的虬龙，没多大区别。 “四爷到！” 一声叫唤，举办茶话会的正主，终于露面了。 各个堂主听到这话，话题随之一收，关系亲近的就凑了过去。 关系一般的龙族，也纷纷回到各自座位之前。 自信低头跟着白绫，站在了凳子之后。 四爷和迎接的堂主亲切握手，那场面，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城主来到这里视察工作了。 身份不高，派头很大。 四爷脚步不停，走到他专属实木椅子后，让大家落座。 吱吱嘎嘎，凳子挪动的声音之后，大家歪过头，看向四爷，等他讲话。 “上茶！” 四爷没说话，一个眼神，他的小弟就高声喊道。 随后一列靓龙端着带盖茶杯鱼贯而入，整齐划一，转身，上茶。 上茶完毕，转身离去，优雅且清新，看得几位堂主眼冒亮光。 “嗯哼！” 四爷清了清嗓子，端起沏好的茶水，揭开杯盖，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大家伸长了脖子，等着他发话。 “呸！” 四爷将嘴里的茶沫往边上一吐，缓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把大家喊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苦茶成熟了，请大家来品一品。” 四爷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说道。 大家纷纷应和，端起面前的茶杯，打开盖子。 有的看到杯子中的情形后，喜上眉梢，高高兴兴喝了一大口。 有的看到杯子中的情形，面沉如水，满怀心事地抿了一小口。 杯子里有茶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就是喝茶看戏，和他们没关系，四爷也在暗暗警示，不要掺和。 杯子里没有茶的，那这次茶话会就是针对他们的。 杯子里面没有茶，那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要“找茶”。 白绫打开杯盖，不仅没有茶叶，连水都没有。 正当他要发作的时候，自信传声让他忍住。 不仅要忍住，还要假装杯子里有水，而且还是苦茶水，将它假装喝掉。 白绫压住怒火，按照自信说的做。 他砸吧砸吧了嘴，对着看不到他茶杯情况的邻座堂主，言说苦茶味道特别。 在这波诡云谲的茶话会上，自信又忍不住想要吐槽白绫的坏毛病真多：砸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