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轻松，说得简单，说得平凡，那是无数前辈总结的经验。 在没有碰触到天花板之前，不需要讨巧，也没有捷径。 或者说，他们已经把捷径探索出来了，只要按照他们给的方法去做，只要按照他们探索的路径去走，就一定会收获满满。 盘旋在山间的新路隐约可见，一路上青色芳香，徜徉其中，就像师父的抚摸，让多明舒心。 自上而下，看着盘山站，停船场有进有出。 王新菲顺着离开的那些船车，它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一处巨大的空地上聚集。 “这个临时团还没出发，我们多数要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了。” 王新菲有过数次经验，对此判断非常准确。 要进入盘山站，就得经过停船场，在横穿的时候，多明又看到了稳稳停在位置上的司佳丽号。 在它的底部，还有一些清洁龙器在工作，正在清理一层厚厚的贝类。 这个情况，多明是清楚的，他第一次操控司佳丽号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附着在船底的贝类被一一清理出来，直接破碎，经过灼烧，成为灰灰。 王新菲看着，不由自主舔嘴唇、咽口水。 “船底红漆有毒，这些贝类不能吃，可惜了。” 王新菲一脸惋惜的表情，随后想起自己情况，不由得哑然失笑。 多明看着这些贝类，则在思考，怎么处理会比较好吃。 蒜蓉，五香，十三香，亦或者麻辣？ 刚要进盘山站，王新菲和多明的腕幕同时震动，是船黑司发来的集合信息。 “看来临时团的事情，有眉目了。” 王新菲一扫不能吃贝类的阴霾，开心道。 多明也面露欣喜，他可不希望在这里待很久，浪费大把时间。 大家陆陆续续来到船黑司的房间，除了今日值班的万兰。 大家或坐或站，将船黑司围绕在中间。 开会的时间不长，总结下来是三个消息。 上一个临时团出事了，损失惨重，具体情况还没传回来。 救援队也没有出发，侦察队正在评估。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面容沉重起来。 上一个临时团出事了，那么整备出发的这个临时团就不会很快出发。 至于将他们所在的这只船车编进去的下一个临时团，那估计会更晚才会出发。 一次兽群过境后，越早出发，相对越安全。 反之，越晚出发，相对越危险。 他们等待的时间越长，也就意味着危险系数不断增高。 这本身不是一个好消息，同样，它也会产生很坏的影响。 第二个消息更糟糕，目前这个临时团已经编满，没有名额了。 下一次的临时团的名额也没了，他们要等到下下次。 这样一来，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的，都凑了上来，对着船黑司大喊，不行，绝对不行！ 下一次已经很危险了，就是贴着危险的脸。 而下下次，就是危险本险了，如果下一次不出事，那下下次必然出事。 “走关系了么？” 王新菲在七嘴八舌中问道。 这个问题换来船黑司的一个白眼，能走的关系、不能走的关系，她都跑了一遍。 哪怕有一丝可能，她也会去争取。 这不仅仅是关乎大家的货物安全，也关系到大家的性命，她也很惜命的。 “我们跟着这个团，走编外吧。” 一条龙族建议道。 多明望向他，是干莫，厚甲师，是龙甲师之下的中职。 这建议刚提出来，被其他龙族瞬间反驳否决。 为什么要跟临时团，那还不是为了得到庇护。 编外团，就是临时团的炮灰，他们根本不会管他们这些编外死活的。 大家争吵缓缓平息，最后一个消息更糟糕。 根据监测，盘山最近的兽群很不稳定，这是大规模兽潮将要发生的征兆之一，预警等级已经到了三级。 “前有狼，后有虎，这形势可真是太差了。” 王新菲无奈摇头。 大家听了兽潮即将发生，干莫提出的那个编外想法，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三日之后，侦察队会把前面的情况通报回来，五日之后，救援队就会出发。 十日之后，则是目前整备的这个临时团要出发。 这三个时间节点，选吧。 “大家先休息两日，也认真思考一番，现在下决定还是太过草率了。” 船黑司说完，下了逐客令，惟独留下了多明。 路途越危险，多月的重要性也就变得越强。 “说一下，你的想法。” 船黑司开门见山问道。 和多明接触久了，船黑司也摸透了他的性格。 有事直说，不要给他来那些弯弯绕，他不懂，而且很容易闹出笑话来。 “立即出发。” 多明说出的答案，让船黑司闪了一下腰。 她之前的话说得不清楚么，在那三个时间点选一个，他非要别出心裁。 “理由呢？” 船黑司整理好情绪，问道。 多明的想法，比干莫还要大胆。 船黑司把他留下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一个从未经历过的龙族，终归会有一些新想法的。 天马行空也好，出格离谱也好，那都是他们基于未知规则的真实想法。 一些已经被证实过，确实不行的方法，或许会有一些可取之处。 而从多明嘴里听到的答案，船黑司感觉自己想错了，只想听了多明的理由后，将他打发掉，等待两日后的集体决定会议。 多明点出腕幕，在上面画了一条斜线，横坐标是时间，纵坐标是危险系数。 越早走，危险系数越低。 在多明看来，最好选择，就是立即出发。 “让我思考一下，我回头给你答案。” 船黑司见多明没有说一句话解释，而他画的那三条线，以及上面标注的几个龙文，已经解释很清楚了。 傍晚时分，刚刚完成船底喷漆的船车缓缓驶离。 船黑司挨个和他们聊过，类似于干莫这样的龙族，不需要多说，也不用过多解释，他们对立即离开的想法，表示赞同。 至于选择观望的龙族，船黑司见常规方法说服不了，画出了那幅图来。 大家都是经过强制教育的合格产品，三条线和两个词代表着什么，他们一眼就看清楚了。 看明白了这张图标，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坚持，支持了立即出发的决定。 一个小时的采购时间，之后准时出发，在龙极最后一丝光芒中，他们独自离开。 很冒险，却值得大家为之一冒。 身后的盘山站越来越远，直到彻底隐没在山林层染之中。 12条龙族也分成三组，一组正常值守，一组休息，一组待命。 每组有4条龙族，一条负责驾驶，一条负责船头，一条负责船尾，一条负责船底。 分工如此，实际上，大家都在驾驶室中，外面太危险了。 站在船头船尾，说不得就从黑暗中窜出一只凶猛的高危野兽，顺嘴就叼走吃掉了。 多明分在第一组，和师父王新菲在一组。 王新菲负责船头，她就站在多明身边，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船车前照灯，把前面一截的路照亮，这也是一种惊吓。 对于夜行动物来说，强烈的灯光，能让它们瞬间目眩，不会贸然冲过来。 同样，这也是活靶子，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昆虫小咬，它们出于趋光性的本能，围绕在船车周围。 就像飞蛾扑火，它们也注定了有死无生的枉然。 多明负责驾驶，和他们一组的还有队员万兰，她可以驾驶，目前负责的是船尾，时不时报告一下后面的情况。 相对于前照灯，后照灯就柔和许多，有诸多小兽跟在后面跑。 因为船底红漆有毒，而且还没有干，许多小兽着急跳上来，没有成功的，就染了一身红，结局悲惨，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组的最后一个队员，是雇主谢富治，他本意是拖延到安全的时候再出发。 身为雇主，贪生怕死，这很正常，否则他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谢富治负责的是船舱，那里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偶尔下去巡视一番就好了。 多明第一次跑这条路，让时不时转头的万兰刮目相看。 她自认为，有了数次走过盘山路的经验，而且经常驾驶船车，操控也比多明差距很大。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赋过龙。 长时间、高度紧张驾驶，这不是好事情，需要轮换。 龙极最后一丝光芒消失的时候，多明坐上驾驶位。 龙极光芒出现的时候，多明离开驾驶位。 万兰的存在，就是为了定时轮换。 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路面，多明让开位置，万兰补位，车速都没减，就完成了驾驶员的轮换。 龙休息，船车不休息，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在最短时间通过森林区域。 越早通过这片区域，安全系数也就越高。 天亮了，挡在前面的昆虫和小咬都散去了，前挡风玻璃已经糊了厚厚一层昆虫尸体。 没时间清理这些东西，只要还能看清前面的路，就不用冒险停车清理。 也有雨刮器，也有高压水枪，现在是陆地，没有那么多水。 身后跟着的小兽也换了一波又一波，它们就像马拉松的兔子一样不知疲倦，它们就像车轮战的无耻对手一样循环不绝。 万兰替代了多明的位置，多明也就站在了后面，查看后面的小兽。 无需做什么，看着它们兴奋地追上来，看着它们疲倦地离去，看着它们被红漆毒死。 万兰开了5个小时之后，第一组循环完毕，接下来是第二组上场了。 至于王新菲和多明，则可以好好放松地休息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