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话说的，堂堂神祖座下第一天神分身，还有什么是你做不了主的？太谦虚啦。” 顺着洛希音的话头，小地砖顺势说下去，没说正事，反而夸赞恭维洛希音起来。 小地砖是肖笛川的假身份，洛希音是分身，两者并不属于同一层次。 如果深究起来，洛希音派一个分身过来，有些怠慢了。 小地砖是有求于洛希音，这些也就忍忍算了，更何况，他也不是太在意。 “你要是再不说正事，我可就转身回去了。” 洛希音耳朵听着小地砖的恭维，心里开心极了。 内心呼唤，能多说，那就多说一些，不要停。 身为分身，隐蔽职业是杀鱼工，因为娴熟的技巧，赢得了很多的赞誉，获得了乡里乡亲的认可。 但，作为神祖下第一天神的分身，她更渴望来自同级别生灵的认可。 说罢，洛希音作势要走。 “潘腾，消除咒者身份。” 小地砖见此，上前两步，拦住洛希音，说明来意。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我需要查一查，然后给你答复。” 洛希音皱了皱眉。 消除咒者身份，这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 甚至为了再给一些“误入歧途”的生灵一次机会，在神界，设定了一个专门的区域，来处理这件事。 让洛希音在意的，是这个叫潘腾的家伙。 “请便。” 小地砖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觉这件事，大概率要黄。 他坐在床边，耐心等待着洛希音闭眼回忆。 “这个叫潘腾的家伙，是不是来自神龙界？” 洛希音皱着眉头，开始回忆，很快就搜索到了相关信息。 “是的。” 小地砖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这些信息，早晚都会公开。 “他是龙族，被选为龙王试炼者，职业是龙算师，对吧？” 洛希音一口气说出来3个条件。 “是的，是的，是的。” 对于三个条件，小地砖一一回答。 随着多一个“是的”出口，小地砖心里地希望也逐渐暗淡。 “再多，我也不问了，基本可以确定，他是猎杀榜上的那个潘腾了。” 洛希音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说？能不能办吧？” 小地砖追问道。 “他杀了一个强者，成为咒者。他又剥夺了一个强者，成为强者。” 洛希音主动介绍了情况。 “所以，结果呢？” 小地砖对神祖下面培养强者的那一套，了解过一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答案，是按照神祖制定的强者规则，正常推理出来的答案。 而那个答案的结果，只有3个字：杀无赦！ 对强者来说，潘腾是咒者，杀无赦。 对咒者来说，屈东廉又是强者，同样杀无赦。 而当时的潘腾，设想的美好愿景，不会在神祖治下发生。 除非，神祖特赦。 这也是小地砖宁愿花费那么多时间、跨越那么远的距离，来到神界的主要目的。 而要拿到神祖特赦，眼前的洛希音就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对象。 “也不是不可以，那代价是什么？” 洛希音问道。 “你想要什么，神界想要什么？” 小地砖也没有绕弯子，都谈到这个份上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神祖特赦，即便是我，十年之期，也只有3个名额。” 洛希音没有直接说条件，而是先说困难。 她才不会主动说条件呢，得让小地砖自己出条件。 对方给出了价码，才能在这个基础上讨价还价。 这也就测试出了，这个潘腾在小地砖心里的分量了。 如果小地砖非常看重潘腾，那神祖不介意在这件事上“额外”生出一些事端来。 如果不重，是小地砖接了其他生灵的委托，那没必要在潘腾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惠及你和我。” 小地砖明白了洛希音的言外之意，一边念叨，一边掏出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这是扦插智慧果，换一个特赦名额。” 小地砖笑嘻嘻地凑过来，把果子送到洛希音的嘴边。 如果屈东廉在这边，他一定会感觉到熟悉，因为它形似苹果。 “智慧果的鼎鼎大名，我还是知道的，神奇妙用，我也略知一二。” 洛希音见到小地砖拿出了这种东西，心如明镜，轻轻挡了回去。 而且还只有抠搜的一个，这个名叫什么的家伙，在他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这就像走亲戚串门，顺手带了家里的一些本地土特产。 扦插智慧果，还是本地土特产中品相较差的那种。 智慧树，传说本只有一株。 结出来的原树智慧果，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一千年成熟。 至于产量，这个严格保密，只有智祖知道，小地砖身为关门大弟子，都不清楚。 但后来，智祖为了提高治下生灵智慧，就把一株智慧树扦插繁殖了很多。 这就导致扦插智慧果的增智开慧的效果，大大减弱。 对洛希音来说，与其吃智慧果增智开慧，还不如吃一吃自家的神果。 但是原树智慧果，其效用，就是洛希音，也不会错过。 “一个不够，我再掏几个？” 小地砖见此，随手又掏出了3个来，一手2个。 小地砖手小，2个扦插智慧果，有点拿不住。 “算了，这种东西，我用不上，底下的神灵也能用的上。” 洛希音见此，接过了摇摇欲坠的智慧果。 “你欠我一个面子，我需要的时候，记得立即还我！” 洛希音补充道。 “嘿嘿，那我这边，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小地砖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心情舒畅。 “让他未来2年不要踏足神祖治下，更不要踏足神界，那个名字会从猎杀榜上抹除。” 洛希音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洛希音再次问道。 “潘腾。” 小地砖脱口而出。 洛希音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就决定先查一查这条叫潘腾的龙族。 如果确实没什么问题，那就特赦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谈完这件“小事”，两者在狭小的房间里，又谈论了许多事情。 正可谓是三尺陋室窄，二灵品性高。万界风云事，随口定下调。 其中占据大头的，不是风头正盛的议型会，而是一个只有他们这个层次才会关心的话题：这是什么时代。 时代，最简单的两个，分别是乱世和治世。 天下大势，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饱受战乱之苦，就想着统一，过安定富足的生活。 过够了安逸的生活，就想给生活找点乐子。 这乐子一旦找大了，战乱随之而起。 然而世界是复杂的，可能那边打仗，这边安定生产生活。 就像波粒二象性，是波，也是粒，甚至还可能是无法琢磨的量子态。 看似是二极管一般极端，实则像中庸一样难以把握。 “未来百年，你家师父是什么态度？” 小地砖主动询问。 “依旧是之前的判断。” 洛希音回答。 “你的看法呢？” 小地砖继续问道。 “我没有看法，和师父保持一致。” 洛希音深深看了一眼小地砖，意思是，你谁啊？ 就算你是我老公，我也不会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你的。 “我师父和你师父的判断一样，但我走了一圈后，想法变了。” 小地砖仿佛是没看到洛希音眼中的戒备一样。 “哎，万界，正在变乱。” 小地砖深深叹息一口气后，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劫起？” 洛希音明白小地砖的意思。 只是，她需要用一个更加贴切的词，他们这个层次的生灵都认可的词，来准确定位。 治世和乱世，也不是一蹴而就，两者之间的转化，漫长而复杂。 想要准确把握，就要抽丝剥茧，抓住其中的主要矛盾，来定位所处时代的特点。 例如，六祖对当前时代的定义是治世劫孕。 这个看法，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300年。 在六祖出现之前，熟读万界历史的生灵都能总结出一个300年规律。 即300年治世，300年乱世。 而在乱世中，前100年被称为劫起，中间100年为劫中，后面100年为劫尾。 在治世的300年中，前100年是劫消，中间100年是劫无，后面100年是劫孕。 然而，随着六祖治下不断延伸，这个规律也逐渐被打破。 打破的不是治世乱世的循环规律，打破的是300年巡回的规律。 六祖出现之前，治世只有300年，而现在单单是治世中的一个阶段，就持续了300年。 一成不变的规律，让小地砖和洛希音只有无力感，无法改变什么。 不断变化的规律，让他们有着更深的无力感。 一个被错误定义的时代，生活在其中的普通生灵，就会被灌输错误的观念。 直到现实的铁拳，将之一拳打蒙，二拳打倒，三拳打死。 而稍有实力的生灵，才能再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快速适应时代的变化，努力成长起来，躲过时代洪流的倾轧。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看来，我也得着手调查走访一番了。” 对于小地砖的提醒，洛希音也是很重视，只是她现在手头有太多的工作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洛希音认真想了想，规划了一下自己未来10年的工作计划，调整了一番。 努力在第8年的时候，抽出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查一番。 如果，情况确实像小地砖说的那样，她会主动向师父报告的。 如果不是，那就当给自己休假放松了。 “时代变化，更替不止。” 小地砖的感叹，更为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