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珊珊和玲玲转去不同的班级,三个小女孩能相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珊珊和玲玲的父母对刘泽琳一家避之不及,上学踩点送孩子上学,放学第一时间把孩子接走 每当刘泽琳看到闺蜜们离去的身影,悲伤都会随着血液从心脏扩散到全身。 女孩的目光向上移动,最后锁定在公告栏旁的倒计时计数上。 距离高考还有202天……她在心里默念,然后在日期后面加上两年。 再忍一忍,等到高考结束,到外地上大学,就能摆脱父母的控制,刘泽琳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回到家,饭桌上多了一道荤菜:白斩鸡。 刘母和刘父拿出珍藏的葡萄酒和高脚杯,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看到刘泽琳进门,刘爸招手道: “琳琳,快过来吃晚饭了。” 女孩不禁挑眉,爸爸今天下班这么早? 刘母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澳龙,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菜肴。 “你爸谈了一个大项目,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女人说完看了刘泽琳一眼,“荤菜你还是要少吃,这顿饭主要是为了你爸。” 女孩默默地换鞋,把头缩在脖子里,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地面。 这个家如果没有她,两夫妻应该会过得更开心,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的最大感受。 减肥饿肚子的只有她一个,爸妈奶茶烧烤烤肉火锅一样不落,而且当她变成俩人共同的敌人后,夫妻俩变得更加如胶似漆,现在每天出门都会有早安吻。 越想越没胃口,女孩索性放下筷子,结束她充当电灯泡的晚饭。 回到书房,刘泽琳才能稍微放松下来,呼吸也慢慢恢复正常。 不过,这种平静的心情没有维持太久,就被客厅传来的音乐声打破。 刘父和刘母今晚的兴致实在是高,刘母打开闲置许久的音响。 二人伴随着温馨浪漫的音乐翩翩起舞,一曲过后,激情澎湃的声音传来,夫妻俩跳得更加起劲儿。 书房内,刘泽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每一个节拍都在猛击她的心脏。 咚咚咚! 咚咚咚! 女孩表情狰狞,双手抱头,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直尺和铅笔刀。 这一次,女孩选择了后者。 一道,两道,三道…… 刘泽琳看着血淋淋的手腕,心情顿时大好,发出一连串放肆的笑声。 几秒后,刘家夫妻俩齐齐站在书房门外,手中的高脚杯不约而同地摔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紫红色的葡萄酒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夺目的光辉,与刘泽琳布满伤口的可怖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混乱、责骂、哭嚎…… 半个小时后,刘父和刘母身处主任医师的诊疗室。 “等孩子醒来之后,你们带她去精神心理科……” “什么?”刘母打断医生的话,“琳琳她才不是精神病!” 医生抬抬鼻梁上的眼镜,“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去给她检查一下是否是抑郁症。 “你不用说了!”刘母再次打断医生的话,“琳琳也快醒了,身边不能没人。”女人说完拽着丈夫的胳膊,起身朝门外走去。 “老公,我们快点过去。” 刘父被妻子拉着,医生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 “老婆,你先过去。”男人停下脚步,“我去给咱俩买点解酒的蜂蜜水和口香糖。” 女人闻言,把手放在嘴巴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咳咳……确实是有点难闻。 “行,你买完赶紧回来,我想给女儿换个主治医生。” 闻言,男人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直接转身就走。 “怎么跟没长耳朵似得。”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刘父躲在墙角处,当妻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他侧身贴着墙壁折回,来到主任医师的诊疗室。 “医生……”刘父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关于琳琳的病情,我想跟您咨询一下……”男人整个身子从门后闪出来,一脸尴尬地看着主任医师,“可以吗?” 对方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点头回应道:“当然可以。” 和医生聊完之后,刘父要给女儿做检查的心更加坚定。 男人默默地在脑子里打草稿,认真斟酌措辞,如果今天能说服妻子最好,说服不了就……再说吧! 吱呀! 病房的门被打开,妻子坐在床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儿。 男人心里一惊,那眼神好可怕。 刘母呆呆地望向病床上的女儿,莫名地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床上躺着不是她女儿刘泽琳,等这具身体再次苏醒之时,从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就会回来。 可女孩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是不是需要她来助力一番? 突然,女人的手伸向刘泽琳的脖子,眼神中满是决绝。 就在她的手距离女孩脖颈的皮肤只有一厘米时,门口处传来吱呀的声音。 刘母顿时停下动作,身子变得僵硬,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因为她知道,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 半晌,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开口道:“你……” “你问完医生了?”女人打断他的话,继而反问道。 刘父满脸惊愕,他明明亲眼看见…… 哼! 刘母发出一声嗤笑,撇着嘴继续说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脑子?”女人站起来,“还是你早就撒谎成性!” “老婆,你听我解释……”男人佝偻着腰,视线与女人齐平,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我也是为琳琳好!”男人叹了一口气,“孩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该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女人一把掀开丈夫双手的禁锢,气冲冲地走到窗户边,“琳琳只是最近的学习压力太大,一时找不到疏解的办法。” “你别听那医生胡说,咱们女儿根本就没有病!” “是吗?”男人颓废地坐到地上,“那她为什么要自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