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多谢你一直在保护她!” 戴着面具的男人声音洪亮地说道。 柳大海心中一阵苦涩,但还是平静地回道:“不必谢,她是我妹妹。” “对了,她当年那个……” “我先去赶飞机了,有劳管家!” 不等对方说下去,柳大海立即转移话题。 面具人只好朝管家挥了挥手,“好好替我送送柳先生。” “柳先生请!” 管家恭敬地朝柳大海说道。 “多谢!” “我走了,你也多保重!” 柳大海又对那位面具人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走出这栋别墅的时候,他的双腿如同灌满铅一样,沉重无比。 内心更是愧疚不安。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对不住了,为了孩子,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求助你。 他希望揭开真相的那天早日到来,他好向这个男人请罪。 只有那样,他的内心才能得到一丝安宁。 面具人坐在书桌后看着柳大海走出书房,嘴角微微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喊住他。 原本有许多疑问想问问柳大海。 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其实他的内心,更想亲口问那个成就了自己一生的女人。 往启德机场飞驰的路上。 管家不时地从后视镜中偷看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柳大海。 “你想要说什么?” 柳大海淡淡地问道。 管家轻笑一声,“柳先生果然高人,这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我在看你?” “车速时快时慢,方向盘不稳,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那又是什么?” “我家先生没有说错,柳先生不是普通人。” “怎么不是?一个上门来讨钱的穷人而已。” “讨钱也好,借钱也罢,那得看数字。” 柳大海睁开双眼,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怎么说?” 管家见他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便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讨钱,既分数目也分人。” “比如您要是上门来讨个十块八块、几十上百块,这叫讨钱。” “比如您开口就是千万上亿,这叫来求助,是求赞助还是求援助,这就考验双方的交情。” “那如何分人呢?”柳大海问道。 “分人,那就得看是让主人家上心去迎接的人,还是令主人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哦?那我是什么人?” “您正是前者,我家先生一接到您的电话,说了一句‘他终于主动联系我了’,那激动的心情可见一斑。” 柳大海没有纠正他的话。 面具人说的他,并不是他,而是她。 看来,他始终在等她联系自己的。 这就更加使柳大海认定自己这趟没白来,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帮助丁易辰的决心。 “请回去转告你们家先生,他不会白帮。” “好,我会转达。” “今天他借给我一个亿,他日我还他一个大惊喜。” “那我们就等着柳先生的大惊喜了。” 在管家和柳大海的说话间,车子悄无声息平稳地停在了一个停车场。 “柳先生,机场到了。” “多谢!” 柳大海推开车门下车,和管家挥手告别。 看着那辆豪车远去,他依然转身走进机场。 …… 半夜里。 丁易辰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过来。 他连忙抓了一件外套披上,从门后抓起五尺轻轻地拉开门。 这五尺,就是一根五尺长的木棍做的量尺。 平时是放在门后,夜里拴上房门就把这五尺也靠在门板上,说是可以辟邪,妖邪之物就进不来。 若是来了盗贼,这根五尺又是一根趁手的木棍。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越来越清晰。 他听出是海叔的脚步声,心顿时放了下来。 他把五尺放回门后,打开走廊的灯迎过去,“海叔,您回来了。” “这大半夜的你还没睡?” 柳大海抬起头。 “我睡了,听见脚步声就醒了。” “年纪轻轻的睡眠怎么这么浅呢?走,进屋去。” 两人走进丁易辰的屋里坐下。 “海叔,您去哪儿了?怎地这大半夜的回来?” 他担心海叔的安全。 毕竟这大半夜的,万一路上遇到小蟊贼也是个麻烦。 “我去了趟香港。” “什么?你这一天的时候就去了香港来回?” 他狐疑地看着柳大海。 在很多人眼中,去香港就跟出国一样,不是那么简单。 这也是人们盼着香港早日回归的主要原因。 海叔这一天之内就飞了个来回,他怎么觉得这事很蹊跷呢? “嗯,我有证件,来回很方便。” “您什么时候办的证件?我怎么不知道?” “平时用不上,自然就没有告诉过你,姑奶奶知道的。” “可是,咱们家跟香港也没有亲戚,您怎么以前就会去办证件?” “那不是……以前我和朋友一起做过对外贸易吗?” 柳大海临时找了个借口。 丁易辰相信了。 小时候母亲和海叔的确有和外地人合作过生意。 “海叔这么匆忙赶去香港做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服装城的事情时间紧迫,咱们即使抵押贷款能办下来,恐怕时间也来不及,所以我就去香港找了一位故人帮忙。” “海叔香港还有亲朋好友?” “有一位。” “那……海叔这趟香港之行顺利吗?” “很顺利。” 柳大海笑得很欢心。 丁易辰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海叔,您的意思是您到香港找您的朋友帮忙,您的朋友答应借给咱们钱?” “对。” “海叔借了多少?” “一个亿。” “海叔,您的这位朋友这么有钱?他为什么对您这么大方?”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这钱咱们筹到了,等把姑奶奶入土后,咱们就赶回南城去。” “海叔……” 丁易辰的眼圈儿红了。 声音也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赶紧睡吧,我也困了。” 柳大海怕他继续追问,连忙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丁易辰看着他走出去,那疲惫的身影令他一阵难过。 母亲去世之后,海叔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虽然丁家的大伯们与自己都是血亲。 可是却丝毫不如海叔对自己亲近。 没多久。 道长为柳月如挑选的吉日到了。 丁易辰没有邀请丁家任何人,而是与刘大海两人请了吹打班子和一众道士,来为母亲超度亡魂和下葬。 柳月如的坟墓是她自己生前挑选的。 按照丁家的祖训,她是为丁家生下了后代的人,理应葬入丁家祖坟。 但是,令丁易辰大惑不解的是,她是在丁家祖坟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上,早早的就为自己选好了一块墓地。 据母亲当时的说法是,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这墓地比对面大山上的丁家祖坟要低许多。 在安葬好母亲之后,跪在墓前许久的丁易辰突然抬起头。 他想到了一件令人气愤的事。 “海叔,您快看!” 蹲在墓前烧纸钱的柳大海,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怎么了孩子?你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