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 丰玉玲开着车来到豪富大厦接陈家森。 她的车到达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陈家森已经走出大门口。 “上来吧,你坐副驾驶室。”丰玉玲笑靥如花。 陈家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后座。 他这么多年还没有坐过副驾驶,一直都是坐在右后座。 今天要坐到前面来,还着实难为他了。 丰玉玲看着他的为难劲儿,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你还是坐后座吧,我怕你坐我旁边影响我开车。” 一句话,为他化解了尴尬。 他这么多年始终坐在后座,不是因为摆着老板派头。 而是因为他的这张面具。 坐在前排容易引人注目,再说了,他经常开玩笑说副驾驶是押车位。 “你坐不坐?快上来!”丰玉玲催促道。 听到丰玉玲的话,如获圣旨一般,自己走过去拉开后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他朝车窗外也打算坐进来的助理说了一声:“你就不必去了。” 助理顿时明白了,脸一红,点点头开心地跑了。 一路上。 两人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丰玉玲专注开车,后座的人闭目养神。 快到望江酒楼的时候,丰玉玲说了声:“我会把车开到望江酒楼的地下停车场去,咱们从那儿直接上三楼。” “还有地下停车场?” 这倒是令陈家森有些意外。 丰玉玲没有答话,径直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丰玉玲指着后方的门道:“咱们坐电梯上去。” 领着他走进电梯,直接坐到了望江酒楼的三楼。 陈家森不禁为她的贴心而感动。 他之所以很少出来这些酒楼吃饭,主要是戴着面具,不想把其他客人吓得不知所措。 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口中议论的对象。 难免会有陌生的面孔互相问:“这是谁?” “为什么戴着面具?” “是拍电影的吧?” 等等等…… 然后就有知情人上前解释一顿,八卦一顿。 他才不愿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家望江酒楼的设计就很贴心。 竟然可以从地下车场直接坐电梯上二楼、三楼,他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 丰玉玲为了照顾他的自尊,也是为了不让他被人议论,特意领着他从地下车场上去。 电梯里。 两个人挨得很近,陈家森闻着从丰玉玲发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香水味儿。 陈家森有一种忘了年龄的感觉。 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只属于年轻人的冲动。 但他很理智地克制了自己,掩饰道:“这电梯里的冷气不怎么样,有点闷热。” 丰玉玲原本想说冷气太足,她都有些冷,手臂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可是听见陈家森这么说,她只好把话给咽回去。 到了三楼。 两人快步走出电梯,立刻就有服务员迎过来:“欢迎光临!两位订的几号包厢?” “不必,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好的,二位请!” 丰玉玲挽着陈家森的胳膊朝前走。 陈家森想挣脱她,但是在这种场合他只能忍着。 丰玉玲察觉到他想挣开自己,指着前面的一个包厢低声道:“动什么动?前面就快到了。” 他只好规矩地任她挽着。 两人走进包厢,陈家森立即把门掩上。 不一会儿,一名服务员进来,“请问二位,是临时点菜还是已经订好了菜单?” “订好了,可以上菜了。” “好的,请二位稍等。” 服务员微笑着出去了。 丰玉玲看着陈家森说:“我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就自行点好了菜,免得临时点菜,上菜慢。” “而且,你一定会说这个也随便,那个也随便,反倒搞得我不好点菜,所以我就擅自做主了。” “可以,我确实对吃很随便,什么都吃。”陈家森很满意。 “那就好,反正我点的都是望江楼的特色菜,你一定会喜欢的。” 陈家森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 外面就是万江灯火,不远处就是大海,凉风袭来倒也清爽。 丰玉玲起身道:“家森,你坐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她拎着小包匆匆走出去,她是去上洗手间。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丰玉玲此时就是如此,走路也觉得特别轻快。 快到没有来得及看清前面来的人,对方也行色匆匆,双方直接对冲。 只听“哎哟”一声,双方的胳膊都撞疼了。 丰玉玲忍着自身的疼痛满怀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太快了。” “诶?是你?丰玉玲?”谁知对方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是丰玉玲?” 对方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语气也令人听着不舒服。 丰玉玲这才抬头直视对方的脸,心中顿时吃惊:“你是林敏?” “对啊,怎么?你一个偷人钱包的人,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吧?” 林敏不光目光犀利,说出来的话更加犀利。 丰玉玲脸色大变,屈辱的往事涌上心来。 她指着林敏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偷你钱包?” “丰玉玲,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二十年前咱们同班,我钱包里的钱,一分不剩都被你偷走了。” “那可是我交学费的钱啊,当时你死活不承认,后来还是一位男同学把钱借给了我,我才能继续读书。” “而你却畏罪潜逃了,没有再去上学。后来才知道你逃去了其他学校。我还以为这辈子都遇不上你呢。” “真是没想到啊,今天在这儿也能撞见你。这是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跟前,让我报仇来了吧?” 丰玉玲气得浑身发抖。 她用眼角的余光朝走廊的两头扫了一眼。 走廊里没有什么人。 能来望江酒楼吃饭的非富即贵,没有人愿意别人八卦,更没有人愿意凑热闹围观。 只有不远处站着的两名服务员,转头朝这边看了看。 丰玉玲心中气恼,正色道:“林敏,我现在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偷你的钱,你的钱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不要冤枉到我身上!” “至于我后来为什么转学,是因为我家出了点事,我只能转学到离家近的学校去读。”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冤枉我!” “冤枉你?那你说我的钱哪儿去了?”林敏叉起了腰。 丰玉玲如今也不是好惹的。 她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林敏,当年我也年纪轻,自以为自己没有偷就是清白的,却没想到你这盆污水可以泼我一辈子。” “少说废话,要不是你偷了,那会是谁偷了?当时我们宿舍就你最穷。” “穷就一定要偷你的钱?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原来,穷就是原罪? 丰玉玲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笑了。 “你说谁强盗呢?” “你再说一遍试试!” 林敏咬牙切齿,想咆哮又怕影响不好,她抬起手,一个巴掌朝丰玉玲打来。 “哎哟!放手……” 巴掌声没有响起,却见林敏痛苦地皱眉。 一名高大帅气的青年抓住了林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