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这个沈重。”一位年轻少女愤怒地指责道。 “怎么过分了?”那位年轻少女的家族长辈反问。 “这不是侮辱人吗?士可杀不可辱,还不如给个痛快的。”年轻少女愤愤不平,像是要为纪文讨个公道。 “笑话!侄女啊,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年轻少女的家族长辈摇头嗤笑,暗讽少女实在太过于年轻。 “爸,姐姐说的也没错啊,沈重的确很过分啊。”一旁的另一位少年同样开口支持少女。 “哈哈哈,我且问你俩,倘若有人要杀你,你又当如何?”长者反问,却不等两人回答,继续说道: “倘若有人想要杀我,我一定不会让对方好过,剃个头发算什么,我甚至会把敌人的整个头给剃下来。” “你们两个,就是被家族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懂人心险恶,你们该不会是想说,原谅那个来杀你的人吧?”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这样的圣母婊性格,我一定废了你俩,免得出去给我们家族丢人,哼,不知所谓。” 两位年轻少年少女当场怔住,不知作何应答。 两人细细品味一番长者的话之后,都觉着刚才说出的话让他们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是纪文先提出要与沈重生死战的,那纪文就是存着杀死沈重的心思。 此刻纪文落败,落于沈重之手。 因而,无论沈重如何处置纪文,都不会有一点的过分。 难道对方要来杀自己,自己还不能报复一下敌人吗? 这又是何等道理? 听闻长辈的一番教导,少年少女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们早该认识到这个问题的。 台上的沈重同样察觉到了纪文的死志和委屈。 “委屈了?想死了?”沈重嗤笑着说道:“一开始挑战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 “别以为你这就算是委屈了吧?我就算是现在把你给操了,你也没有办法反抗。” “嘎嘎嘎,要不,再来剃一个眉毛吧?” 匕首在手上翻飞,沈重即将就要继续行动。 纪文虽生死志,可沈重如此羞辱于她,她又如何做到心如止水呢? 纪文死死地闭着眼,不打算再睁开,默默地等待着来自于沈重的折磨。 可纪文等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匕首冰冷的触感。 纠结之余,纪文还是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沈重双手抱臂,与之对视。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何而战?说完以后,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何?” 沈重语气平淡,甚至显得有些温柔地说道。 霸者杀戮领域缓缓退却,还给了纪文应有的自由。 四肢撑地的纪文,直接坐倒在地,心有余悸。 但是沈重的话,又给了她一缕希望,可以痛快地死去的希望。 这次沈重没有继续动手,也没有继续催促,更没有暴露杀意,没有一点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纪文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战斗?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缓过气的纪文,眼眸带泪,破口大骂,歇斯底里。 沈重也是有些尴尬,知道自己有些理亏。 一般情况下,沈重只对仇人才会如此羞辱和折磨,如此对待纪文,的确过分了些。 不过也是纪文对他有杀心在先,沈重才会如此,这也怪不得他。 要不是纪文那种眼神,沈重早就下手了,根本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和口水。 “实话告诉你吧,我有一种功法,可以感知敌人眼神的含义。”沈重传音入密,直接把这秘密告诉了纪文。 纪文一听如此,更是疑惑,反问道:“这跟你在意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你算是我谁啊?” “我在你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眼神。” “我只是很想去探究一下,你在与我战斗之时,究竟在想着什么?”沈重如实传音道。 纪文听完,嗤笑出声。 她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沈重才没有立刻杀她。 不过也快了,只要问完话,估计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而且沈重连自己有什么功法都告诉了自己,这明显就不打算让自己继续活着啊。 “为了我妈。”纪文在思索几秒后,还是开了口:“我妈病了,要钱,我上司命令我,杀了你,他会救我妈。” 沈重:“没了?” 纪文:“没了。” “所以,你在与我战斗之时,想着的,是你妈妈?你杀我,就是为了救你妈妈?”沈重再问。 纪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沈重恍然大悟。 纪文是为了她妈妈而战,为了给她妈妈筹钱,为了给她妈妈治病。 虽然是被她上司胁迫,但主要原因还是为了亲情而战。 那,纪文的那种眼神,就是守护的眼神吗? 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人,意志坚定,一往无前,哪怕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守护。 多么震惊的理由啊。 纪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她为之而战的信念。 妈妈。 如此简单的一个称谓,却包含着无穷的深情。 纪文见沈重陷入了沉思,似乎是担心沈重不信她的话,还会继续折磨她,所以赶紧又开口道: “真的是为了我妈妈,我们一家,本来是乘船游玩,可是遇到风雨,船翻了。” “我爸淹死了,我妈和我,被生命轮回的人救了起来,但是我妈妈却感染了风寒,直接伤及了肺腑。” “我作为他们的杀手被培养着,我妈妈则被组织照顾着。” “刚才就是我的上级打电话跟我说,要我杀了你,他会照顾好我妈妈的。” “我都说完了,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纪文的声音,近乎哀求,着急又无助。 “闭上眼睛。”沈重语气淡漠。 虽然不知道沈重打算干嘛,但纪文毫不迟疑的照做了。 不知发生何事的纪文,只感觉到匕首冰冷的触感在自己的头皮上摩挲着,头发也在一根根地从脸庞上滑落。 纪文有些恼火,没有想到这个沈重居然还在折磨她。 不知觉间,纪文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有被折磨的委屈。 有即将死去的恐惧。 有永远再也见不到妈妈的心痛。 种种思绪交织于一体,让纪文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