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世。 这辈子，沈重是一个进士。 在努力通过了殿试后，沈重才知道，以自己汉人的身份，无论自己多有学识，也根本不可能入朝为文官。 这是赤裸裸的现实，更是无法抗争的大势。 不过刚好，一个战功赫赫的老武将家，正需要一个门房，而那个老武将见进士有学识，又是一表人才，便收了沈重。 一天，进士沈重跟随老武将乘船，来到一个狭窄的河道时，却迎面遇到另一条大船。 两船都亮明的身份，可彼此实力职位相当，谁也不让谁。 这时，进士沈重对那老武将献出一计，说道： “老爷，纪大学士号称百对之王，不如我们就跟他比对联，谁胜谁先过。” “哼，我哪里懂这些。”老将军冷哼一声，但转而又说道：“难道？你有把握？” “哎呦老爷啊，面对纪大学士，谁人敢说有必胜的把握？”进士沈重谦虚的说道： “不过老爷您想，如果你出对子赢了纪大学士，在文采上压了他一头，那得多威风啊？”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老爷输了，可也是输给了纪大学士啊！输得一点也不冤啊！” 老将军听完，眼睛是越来越亮，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反正肯定是要比强行动武的好得多。 不由地在心底暗叹进士沈重果然是聪明。 “好！就依你这一计！出对吧。”老将军终于拍板。 “谢老爷信任，您就出上联：两船并行，橹速不如帆快。”进士沈重摇着头，有节奏地说道。 橹速，暗含三国的文臣鲁肃。 而帆快，则暗指刘邦手下的武将樊哙。 一整句话就是在表达，文臣不如武将。 老将军听完大声叫好，当即走出船舱，与纪大学士谈此条件。 纪大学士听完此话，不由在心底暗笑，此等武将，居然要和他这文官比对联？真是狂妄自大，所以立即就答应了。 “两船并行，橹速不如帆快。”老将军也学着进士沈重，摇头晃脑地说道。 纪大学士听完，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对。 最后只能命船后退，让老将军先过了河去。 老将军见他自己真的斗败了纪大学士，不由放声大笑，高兴不已。 回到府中以后，老将军在自己的妾中挑选了一个名为红柳的美女小妾，赐给进士沈重。 进士沈重也是赞同了这门婚事，与红柳小妾结为夫妻，在将军府里共度了此生，双双无疾而终。 又一世到来。 身为人民军人的沈重，刚与妻子结婚一个月，就去参与了对水牛国的自卫还击战。 “小婳，等我回来。”这是军人沈重对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战场上，军人沈重奋勇杀敌，救下了不少队友，立下了不少战功。 到最后，回到妻子小婳身边的，只有一个坛子和一个勋章。 光影变化，如同从尼罗河底浮出水面。 沈重努力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样貌极其可爱的小女孩，最多只有五六岁。 而自己正被这个女孩捧在手心之上。 “嘤嘤嘤~” 沈重想说话，可是，从沈重口中发出的，竟然是幼犬的嘤咛之声。 “爸爸妈妈，这个小狗勾真的是送给我的吗？”可爱的小女孩把沈重抱在了怀里，开心地问道。 “当然啊，我最爱的小柳，这个小狗勾就是你的宠物了，你以后可要爱护好它啊。”一个女人说道。 “对了，给她取个名字吧？”一个男人说道。 “它这么小，还是黑色的，就叫小黑吧？”可爱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思维还是混乱的沈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只小狗。 他瞬间就想到了，这是妈祖让他重获新生了。 前世的种种，已经过去了吗？ 咦？前世？那是什么？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他们和她们，都已经化成累累白骨了吧？”沈重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接下来的日子，沈重与这个名叫小柳的女孩生活在一起。 沈重的聪明，让这一家人都对它颇为喜爱。 过了两年，沈重已经成了一条大狗。 一天，小柳与小伙伴们到河边玩耍，却不慎失足落水。 跟随在身后的小黑沈重，立即扑下了河，努力朝着小柳游去。 叼住小柳的衣服后，小黑沈重拼了命地往河边游来。 救起小柳以后，体力不支脚底又滑的小黑沈重却被河水卷了去。 岸上的孩子们急得跳脚，却无一人敢下水救援。 就这样，小黑沈重被水冲走，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之间，小黑沈重感觉自己是被一个妇女抱着。 妇女的嘴上还不停地嘟囔着：“怎么会有一条狗在河里呢？不过还有呼吸，还是先把它捡回家里吧。” 彻底恢复过来后，小黑沈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更找不到回归的路。 无奈，小黑沈重只能在这个妇人的家里留了下来。 而且这妇人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也该好好报答。 在这时，身为中华高贵的五黑犬的沈重，早已经威风凛凛，颇具煞气。 平常就趴在房子门前，替这妇人看家护院。 从周围的邻居耳中，小黑沈重知道，这妇人叫何婳，是一个烈士的妻子。 与丈夫在几年前结婚了，可才刚结婚一个月，丈夫就去打仗了，最后再也没有回来。 许多战友，为了感谢妇人的丈夫，经常会来接济妇人。 而妇人也靠着抚恤金和村里发下的米粮，过着平淡且孤独的生活。 好在有小黑沈重的陪伴，让这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些许的色彩。 一天白天，两个陌生男人到何婳的家中做客，其中一个是她丈夫的战友。 另一个男的是其战友的远房表哥，到这边城里办点事，就跟着一起来何婳家送一些帮补。 那个表哥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一直盯着何婳看，眼神十分猥琐，瞎子都能看得出他居心不良，是在觊觎何婳的美貌。 不过很快就被何婳丈夫的战友给拉走了。 当晚，那个表哥居然又来敲响了何婳的门。 以白天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为由，请求何婳让他进房查看。 何婳见是战友的表哥，也是笑脸相迎，让他进房间里找寻。 猥琐表哥虽然表现得心急如焚，却是在查看房间里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 不过也只看见一条黑狗在房间的地上趴着睡觉而已。 最后当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大嫂，我这从城里赶来，实在是太口渴了，不知能不能再讨一杯水喝？”猥琐表哥说道。 何婳当然没有拒绝，给猥琐表哥倒来了一杯水。 “这，好像不太合适，我们城里的规矩，必须主人家先喝水，我这客人才敢开口啊。”猥琐表哥为难地说道： “大嫂，不如，您先倒一杯润喉，我再跟上？” “有这规矩？好吧。”何婳只觉得奇怪，但是也是照办了。 “再来一杯，这，您不喝，我多不好意思啊。”猥琐表哥又说道。 何婳也只好照办，反正都是自家的凉白开。 “哎，对了，不知家中茅房在哪里？我先去一趟？”猥琐表哥突然问道。 何婳站起了身，往屋外走着带路。 而猥琐表哥看准了时机，在何婳看不见的时候站起了身，在他转身时，指尖一滑，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片就落入了何婳的瓷碗里。 猥琐表哥从屋外厕所回来后，猥琐表哥就催促着何婳再次喝下了那碗凉白开。 这时，猥琐表哥露出了低沉的笑声，转身去把木门给关上，还放下了门栓。 何婳奇怪这表哥到底是干嘛，刚问出了一句，就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发热。 猥琐表哥见春药生效，立即就开始对何婳上下其手，狂亲了起来。 此刻的何婳，浑身乏力，只能发出嘤咛之声。 就是这嘤咛之声，却惊醒了正在房间里睡觉的小黑沈重。 小黑沈重走出房门，见到此场景以后，怒火中烧，立即朝着猥琐表哥扑了过去撕咬了起来。 毫无防备的猥琐表哥，被这无声无息偷袭而来的黑狗打得措手不及。 小腿，光着的屁股，都被咬了几口，疼得嗷嗷直叫。 猥琐表哥回过身来，挥拳反击，却被小黑沈重躲了过去。 小黑沈重再次扑了上去就是一口，更多的鲜血汩汩冒出。 猥琐表哥作案工具受创，疼得发不出声音，一脚踢飞了小黑沈重后，夺门而出，逃走了出去。 此时的何婳，正是药效最为猛烈的时候，却只能跌倒在地，不断地用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小黑沈重以为何婳是受了什么伤，只好走回了何婳的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着何婳。 迷糊中的何婳，却像是看见了亡夫的归来，情难自制。 第二天醒来，何婳看着半开的木门，破碎的衣裳，也彻底想起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荒唐的事。 羞耻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却还庆幸小黑沈重不会开口说话。 尝到了甜头后的何婳，一发不可收拾。 只有小黑沈重陪伴的生活，又平静地度过了好几年。 猥琐表哥也再也没有来过，甚至连那个来慰问的战友，也没有再次出现。 一年，村长突然到访，何婳热情接待。 “上面下了指示，说要在七里八乡中收集十八万条狗，说是要跟高加索犬国交易军备物资，你看”村长十分为难地说道。 何婳瞬间就明白了村长的意思，眼泪立即就流了出来，双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村长也只能好言相劝地说道：“华国现在百废待兴，许多事情都需要我们群策群力，我们不能拖国家的后腿啊！” 哭了一会，何婳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说道： “村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十一年前，我那死鬼能为国献身，我作为她的妻子，自然也要为国出一份力。” 就这样，小黑沈重毫无反抗地被村长带走了。 何婳关上了门，没有跟出来，也不敢跟出来，只能回到房间里放声大哭。 当天，小黑沈重就被村长带到了区大队的广场。 大队广场上，还有许多铁笼子，关着许多狗，看来是各村中的狗，都汇集到了这里了。 有着许多屠夫，正在熟练地剥离着狗皮。 各村中的妇人，也在帮忙清理，打着下手。 小黑沈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但是他的内心却非常非常的平静。 或者说，广场上的狗，都异常的安静，似乎都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也只有在棍棒临头的时候，才会发出一声哀嚎。 他们，好像知道，是时候，该由自己去守护这片，他们祖辈曾经守护过的土地了。 终于轮到了小黑沈重，他自觉地走到了屠夫的跟前，不吵不闹。 配合的程度，让一众朴实的村民感到震惊。 “等一下！”一个清脆的女声，叫停了屠夫挥棒的动作，带着些许哭腔说道：“李叔，能不能等一下，让我看看这条狗？” 李叔皱眉，劝着说道：“小柳啊，只能看看啊。” 小柳俯下了身子，捧起了已经是老狗的小黑沈重，左看右看。 “小黑，果然是你，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死了。”小柳悲喜交加地说道：“对不起，当年没能救你，也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对不起，我没能救你，下辈子，下辈子让我好好报答你，哈哈，你要是投胎成人，我做你的妻子。”小柳开玩笑地说道。 小黑沈重张开了嘴巴，吐出了舌头，嘿嘿哈哈地呵着气，最后还舔了小柳的脸蛋一下。 小柳也在小黑沈重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深深地拥抱了一会后，便后退着离开了。 ‘梆’ 撞击声，骨头碎裂声，伴随着一声犬类的哀嚎，小黑沈重的视线，彻底黑暗了下去。 这次黑暗，持续了非常久。 直到沈重感觉到有人在他的脸上拍打，他才醒了过来。 “你特么还不醒？你老婆们都急死了。”沈重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着附着在身上的黑色能量体，已经稀如薄雾，沈重的意识也是逐渐清醒。 这时，沈重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星魂域当中躺着。 “别睡了，那些记忆太多了，也都已经融入了你的灵魂里，你有空再慢慢看吧。”沈重自己开口对着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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