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局势,一下子挑明了。 这边,乾清宫中众位大臣心思各异。 那边齐康的队伍,慢慢的拉了起来。 他们本来都回到了各自的衙门中,锦衣卫,东厂的人,拿着名单找到了他们,并告知了他们此时宫门外发生的事情。 齐康作为高拱亲信中的亲信,一听到这些,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还没有到达战场,火气都已经上来了。 陈洪还没有忘了皇帝陛下,以及太子殿下的亲切嘱托,怕这些人一时间找不到绳子,木棍,他还专门提供了二十多条木棍,绳子等物,并且,锦衣卫东厂的人,现场教学,把棍子给最为年轻的一批官员绑上。 齐康看着手中的棍子,而后看向来人,咽了口口水:“这个,是不是有些过了。” “一点都不过,这是我们陈公公特意交代的。\"面前的锦衣卫冷声道。 齐康身边本来就两三个同僚,越是靠近皇宫,人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三十多人。 全是参加了皇极殿混战的。 有一些年龄稍稍大的,锦衣卫并没有给他们棍子,让他们过来更多的是要壮大声势。 奉旨打人。 人数越多,气势便越发的强大起来…… 胡应嘉最先看到了齐康等人来势汹汹,手中还拿着木棍。 胡应嘉惊呼一声:“他们是来干嘛的。” 胡应嘉的惊呼声,瞬间吸引了诸多跪在宫门外官员的注意。 他们纷纷看向了齐康一行人。 这怎么了? 来清场了。 而在皇极殿中,就被打成猪头模样的欧阳一敬,看到齐康,心中哀叹一声,看来,言官们最有用的一招,今日也不会有结果了。 “你们这些人,在朝会之时,便被我们收拾了一顿,没成想,栽赃嫁祸,贼心不死,朝会散了,反而又跑到宫门外要挟陛下,你们真当我们大明朝没有忠臣了不成。”齐康高盛呵道。 欧阳一敬也在胡应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齐康虽然手持木棍,但欧阳一敬并没有很是畏惧,他觉得齐康就是在装声势,不敢真的打自己。 “到底真是忠臣,谁又是奸臣,史书之上,自有定论……”欧阳一敬冷冷的回复道。 这个时候,齐康等人也到了欧阳一敬的跟前。 而看到这阵势,原本跪在地上的言官们也都站起身来,靠到了欧阳一敬,以及胡应嘉两人的身后。 这些人也不相信,齐康等人真的敢拿木棍打自己。 “赶紧走。”齐康手持木棒指着欧阳一敬恶狠狠的说道。 “我们是为陛下进言,驱逐奸臣,是我等的本分,若是陛下一日不罢免,高拱,杨博,我们便要在这里跪上一日。”胡应嘉看着齐康冷声道。 “胡应嘉,京察之事,你事事参与,结果你也最先看到,若有质疑,为何当时不疑,反而在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在联络官员,在此狗吠。”齐康身后的一名年轻官员反讥胡应嘉。 “狗吠,我看你才是在此狗吠。”胡应嘉立即回应。 “京察已得到陛下御批,你们在此威胁陛下,质疑京察结果,不就是受到了你们主子的指使,若是你们身后没有靠山,你们敢干这样的事情吗?” “胡说八道,你莫要口出狂言,拿个小木棍,我便怕你不成,来,照着你胡爷爷的头上,来一下……”胡应嘉说着径直走到了那年轻官员的身边。 三十郎当岁的年龄,心性还没有定下呢,被胡应嘉这样一番话,弄得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你以为我不敢,告诉你,即便是将你打死在这里,我也会无罪的。” “哼,你啊,也只会玩嘴了,有能耐,手底下见真章,你不过是高拱,杨博身边的一条狗,狗吠用在你身上,最为合适……”胡应嘉继续冷声说道。 胡应嘉往前走了一步,跪在宫门外的官员气势上也增添了几分。 “是啊,他不敢打……” “拿个小棍子,吓唬谁呢,又能耐打啊,我们胡大人都把头伸过去了……” “哈哈哈……” 这些官员,无不出言嘲讽。 胡应嘉也是哈哈大笑,可只笑了两声,忽听一阵风声传来,砰的一声。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一瞬间,他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颗星星在眼前闪烁。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因疼痛和震惊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鲜血从他的额头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面庞,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他捂着头,痛苦大叫:“哎呀,你,你还真打……” 这一下把胡应嘉身旁的欧阳一敬吓了一跳,还真打,他现在身上有伤,也不开口说话了,不动声色的退至众人身后…… 身后的官员,赶忙扶着胡应嘉。 他们纷纷指责动手的年轻官员,更有几人上前,要去夺取这年轻官员手中的棍子,这一动,局势瞬间乱了起来。 最先开始是推搡。 随后,便是撕扯。 而后i,混战…… 木棍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官员们痛苦嘶吼,或是破口大骂。 而齐康等人,越打便越发的上瘾。 胡应嘉身上又挨了四五棍后,才开始害怕起来,自己要是再不走,弄不好真的要被打死在这里了。 而最外围的官员们早就开始落荒而逃了。 齐康等人手上还是留力的,欧阳一敬,胡应嘉一行人,看到事不可违,只能选择逃之夭夭。 看着他们溃败而走,齐康等人也不追击。 临走之时,捂着头的胡应嘉还放下了狠话。 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宫门外的陈洪一直都在观战,看到动了多少口舌,都没有解决的事情,几棍子下去,便全部解决掉的,当下,颇为洋洋得意。 而后,陈洪便回到了乾清宫中,将宫外的事情告知了皇帝陛下。 朱载坖听完陈洪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哈哈大笑,不住的夸奖坐在他身边的朱翊钧。 而下面站着的徐阶,脸都黑了下来。 高拱看着徐阶,倒是欢喜的紧。 解决完这件事情后,朱载坖便让众臣离去。 等到官员们都离开了乾清宫后,朱载坖看向朱翊钧,又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百官争斗,过了不好,但若是一点争斗都没有,那也不好,不管他们如何去斗,你都要置身事外,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皇帝若是输了,可比臣子们输了,要严重的多……” 朱翊钧点了点头,说白了,在历史上的神宗皇帝,那不就是斗不过,才躲进深宫之中,不愿过问政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