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圣人啊。”</p>
顾白水给的理由很直接，也很理所当然：“一个圣人和一个小丫头敲门，你会对谁更警惕更防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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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渔认真的想了想，还真觉得圣人前辈说的有道理。</p>
“但我是妖族公主，那些老家伙满妖域找我，会认不出来我？”</p>
“当然不会。”</p>
顾白水说道：“正是因为他们满妖域找你也找不到，就更不可能猜到你来圣妖城，堵他们家门口了。”</p>
“而且我有一张人皮可以借给你，能瞒过圣人，特别好用。”</p>
陈小渔没了反驳的理由，所有的台阶都被顾白水抽了个干净。</p>
她发现自己是没了退路，好像必须去敲老圣人家门了。</p>
这个想法在这位妖族小公主的脑子里浮现，一时间有一种梦幻且不真实的感觉。</p>
如果是半个月前的陈小渔，打死都不会想到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她就从被通缉追杀的逃犯，变成了上门挑衅的法外狂徒。</p>
我？陈小渔？真有这个本事吗？</p>
妖族小公主眼神懵懂，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p>
但顾白水在这时候，适时的给予了她一份诚恳的鼓励。</p>
“你行的，我等着你回来。”</p>
我不行。</p>
陈小渔没来得及打退堂鼓，就被没良心的年轻圣人给推了出去。</p>
“记得记录一下见到的是什么人，回来和我描述一下啊。”</p>
顾白水花了一天的时间，给陈小渔做了充足的准备。</p>
无论是人皮的细节，还是敲门之后的说辞和退路，都和她演练了好几遍。</p>
于是在蒙蒙夜色到来的时候。</p>
年轻的陈小渔，绷着小脸，踏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向上夜路。</p>
她真的去敲圣人门了。</p>
顾白水就坐在山丘上，看着那个少女一点点的挪向第一座岛屿，眼神复杂，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p>
这小姑娘，怎么就不问问为什么一定要敲门呢？</p>
手里都有钥匙了，直接开锁不就行了吗？</p>
不能开的是别人的，能开的是自家的。</p>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问，难道云中城祖地里的门……都不上锁的吗？</p>
顾白水躺在山丘的草坪上，嘴里叼着根草茎，一幅悠哉游哉的样子。</p>
许久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心神沉入一面虚幻的镜子里。</p>
好戏开始了。</p>
……</p>
陈小渔站在了一座最高的悬空岛屿之外。</p>
两只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的拧在了一起。</p>
她来到了一座甲岛外，不知道编号，也不知道黝黑的岛屿里住着什么人。</p>
陈小渔到现在为止，也都是被一个年轻圣人架上来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p>
她完全是硬着头皮，胸腔里的心脏还上下跳个不停，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p>
但越想越不安，越不安可能破绽就越多。</p>
于是陈小渔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看了眼脚下有能用的绣花鞋，在心里反复絮叨了即便准备好的说辞之后，她捏出一道法决，送进了这座黝黑岛屿里。</p>
她在传讯，外客拜访的意思。</p>
然后是安静无声的等待。</p>
清凉的夜风吹拂过有些发烫的面容。</p>
陈小渔站在圣人岛外，默不作声，鼻尖也萦绕着圣妖城和云边熟悉的气味。</p>
渐渐的，她放松了下来，身体不再那么紧绷，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p>
这地方毕竟是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是自己的领土。</p>
就算露馅了她背后也有圣人前辈撑腰，还可以传送走，有什么可怕的呢？</p>
陈小渔，不要自己吓自己。</p>
就是一座岛而已，里面住的家伙，还能把你生吞活剥了啊？</p>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妖族小公主目光灼灼，满目认真的看着岛内渐渐动起来的阵纹。</p>
来吧，我准备好了。</p>
片刻之后，阵纹散开了，黝黑的浮空岛里也如愿以偿的走出了一个人影。</p>
一双秀气素白色布鞋踩在了岛屿的边缘。</p>
长裙飘扬，发丝垂落，从岛屿里走出了一个人。</p>
那个眉眼清冷的白衣少女，眼波流转，停留在了对面敲门人的身上。</p>
陈小渔沉默了。</p>
她看了眼那个眼熟的白衣少女，嘴唇抖了抖，一声都没吭出来。</p>
她发现，自己还是没准备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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