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p>
深处妖域的十万大山依旧是一片翠绿，古林郁郁葱葱，万木林立繁茂。</p>
这里极少下雪，四季如春。</p>
一年的各个时节，</p>
深山老林里都会有不同种类的树木枝叶繁盛，交替着开花结果。</p>
所以从初春到冬至，</p>
十万大山都是很适宜种植草木灵果的地方，也是一处土壤肥沃的天然宝地。</p>
只不过上一代老妖祖在位的时候，曾严明禁止过任何妖族，擅自在十万大山内和圣妖城附近的管辖地开荒种植。</p>
因此除了几块特殊的区域外，十万大山有七成以上的地方都是纯天然的荒山老林。</p>
这对于那些喜爱种植花草树木，擅长开垦打理灵果花圃的“农修士”来说，无疑是没办法忍受的资源浪费。</p>
甚至可以说是暴敛天物的恶行。</p>
顾白水就是一个很纯粹的“农修士”。</p>
修身养性，热爱和平，种花种草，与世无争。</p>
以往在禁区山里，</p>
师兄妹四人中，也只有顾白水一个人会有时间摆弄些花花草草，把它们照顾的旺盛茁壮，青翠干净。</p>
大师兄对草木植株无感。</p>
二师兄对肉之外的食物不上心。</p>
小师妹最没耐性，偶尔潜入顾白水的洞府，还会把洞府里的花草盆栽弄得七零八落，拔根而起。</p>
唯独顾白水总是很有耐心。</p>
他把一粒粒种子埋入土壤里，浇水松土，施肥授粉。</p>
又看着一株又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在自己的花盆里破土而出，茁壮成长。</p>
从幼苗到开花，从结果到成熟；</p>
从瓜果落地到腐烂入土，再从腐烂的“果尸”里扒拉出来新的种子……</p>
接下来便是循环往复，走入下一个类似的轮回。</p>
那时候的顾白水，经常看着一株植物沉思很久。</p>
他觉得有些植物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灵。</p>
它们一次次的成熟，一次次的结果，一次次的腐烂，在一次次的重生。</p>
植物把自己的几生几世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你的面前。</p>
但你永远没办法分辨，此刻在你面前成熟的果子，到底是前几年之前见过的那个老果子，还是孕育出来的新果子。</p>
植物的反复轮回，到底是老一代生育出了下一代，还是果子里唯一的一个灵魂反复的蜕变躯壳呢？</p>
顾白水没想明白，就把自己的这个问题带给了其他的同门，还有师傅。</p>
师傅罕见的皱了一次眉。</p>
祂沉默的思索了许久，给出了一个有些敷衍糊弄的答案。</p>
“这是一个哲学领域的问题，要你自己来探索，才能有所顿悟。”</p>
大师兄一如往常的寡言少语。</p>
他只是想了想，就平静的对顾白水说道。</p>
“问别人去。”</p>
小师妹在闭死关。</p>
唯一剩下来闲着没事儿做的，就只有二师兄一个人了。</p>
顾白水对这个跳脱懒散的二师兄，基本上没抱任何希望。</p>
哲学？</p>
二师兄从来不会对这种除了内耗自己外毫无意义的东西感兴趣。</p>
但出乎意料的是，苏新年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p>
他眼睛一亮，很认真的对顾白水问道。</p>
“小师弟，其实这件事也不难，你想要知道植物轮回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灵魂，那就找一种能和植物沟通的法门禁术就好了。”</p>
“我们山里这么多的奇怪禁法，总有一门能满足你的要求。”</p>
顾白水却摇了摇头。</p>
“这条路行不通，植物只有模糊不清的意识和本能，它们根本就没有轮回和灵魂的概念，又怎么可能理解这么复杂的问题？”</p>
“这样啊？”</p>
苏新年闻言摸了摸下巴，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p>
